“可半神,哦......不,半人才对,半人说少不少,也有那么几个,你指的到底是谁?”鳞片老人转着眼睛回忆着问。
“不知道......不知道。”方姓老人摇了摇头,喃喃地说,“不过我猜可能会是神殿的那个老神棍,他想要的,可不比我少。”
“是那于老头?”鳞片老人猜测道。
方姓老人笑了笑,“当然不是,于姞神师宾天已有百数年,我说的是如今神殿的神师,张钜。”
“神殿当家的换人了?”
方姓老人点头不语,长长的吸气叹气。
鳞片老人正欲追问。
方压却打断了他,“老师累了,如果有什么要问的,可以等一等。”
他看出了老师的疲累,想要让老人歇一歇,老师今天说的话,已经比这十几天加起来的都还要多了,更何况老师的身体本就有恙,劳累不得。
鳞片老人最终还是没有问,他眯眼仔细的看了看低着头的方姓老人,察觉到了方姓老人的虚弱。
他没有理会方压,而是嘴角浮起了一丝略显狡诈的笑,对着方姓老人说,“方老鬼,我怎么瞧着你也没几天可活了啊。”
方姓老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方压却皱紧了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去驳斥雪枯所化作的老人的话。
方姓老人微微抬起手,拦住了他,“所以啊,你才更应该相信我才对,难道你就没读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读到过,当然读到过。”鳞片老人说,“只是,你们人类啊,之间一向都是尔虞我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我看不透,很怕。”
他顿了顿,接着说,“而且,长生!不是地上的土啊,随意的取。这么宝贵的东西,你能舍得给我?”
方姓老人沉默了一会,却不多做解释,“随你怎么想,我累了。”
说完,方姓老人真的埋下了头,不再有想要说话的样子。
方姓老人埋下了头,鳞片老人却眯眼露出了杀气。
一直立在方姓老人身边方压立时前踏了一步,挡在老人的身前,面对这样一尊蛮横的凶兽,其实他的手也有些害怕的在微微颤抖,而近身搏斗恰恰是他最不擅长的,术法也在如此近的距离来不及施展,只是一个呼吸的瞬间,他相信这个“老人”,完全能够把他彻底撕碎。
踏出这一步需要的莫大的勇气,可勇气,恰恰是他最不缺的。这个老人,与其说是他的老师,倒不如说是他的父亲。虽然他与老人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在方压的内心里,老人,一直就是这个地位。
鳞片老人的杀气如风,来时快,去时也快。
秉着人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话,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出手,毕竟神他都见过,长生,便也不觉的奇怪了。
而且这个方老鬼他曾在三百年前见过,按理来说今天早该成土了,可他竟然还活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除了那些通神的佼佼者,他还从未见过一个能活三百多年的人类。
但让他压下杀气的,却不只是长生的诱惑,方老鬼的有恃无恐让他不得不警觉。还有那股神灵之气,武神剑鞘,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得东西。
鳞片老人转身走开,既然要来的是个棘手的人物,他该需要做些准备才是。
在他快要消失在方压视线里的时候,他忽地停了下来,扭头往回看了一眼。
方老鬼仍是埋着头,不像是假装的样子,而且他也感觉到了,方老鬼全身都散发出沉沉的死气,暮气沉沉,所看的每一眼,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的舒服,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味道,是大期将至的征兆。
不知为什么,他有些失望,真是活的越老越害怕死,他还真希望这方老鬼有能逆天的法子,可看着迟暮的老人,他有些泄气。
但泄气归泄气,人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
相比北江禁地的风雪,归古城则就要柔和许多了,暖阳斜照,凉风吹拂,凉快的根本不像是酷暑时节,而像是南国的仲春时节,温凉适宜,是个只要呼吸口空气都觉得舒畅的日子。
在归古城的靠南的地方,有一座能从街外看见葱茏绿色的宅邸。
这是属于现任城主的宅邸,从高处看,能看见不少的亭台楼阁,碧水翠绿,阆苑琼楼。是个怡人的地方,布局巧妙,再不懂园林的人一眼也能看出是有些章法的。
就算是在纸醉金迷的归古城,也没有几个富贵人家能住得起这样奢华的宅邸。
可这个怡人清雅的地方,却没有轻松的气氛,大门处有值守的披甲执锐的卫士,内部也有几队来回巡视的兵士,整个宅院,此时满是肃杀之气。
宅院内有一处占地十数亩的人造水池,水池周围皆有银甲武士把守,而在水池的中央,架有一座不大的木质亭阁,亭阁里,有着一老一少两人,少年人坐在一张精致石桌旁,而老人,则背对着少年人,看着池子里的游鱼。
石桌上,换好了香气四溢的热茶,茶杯已尽数填满。
不过,茶虽热,但气氛却有些冷,从少年人来这里后,他们两人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徐师叔。”少年人此时试探的轻着嗓子朝着老人喊。
“嗯?”老人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少年人松了一口气,端起了茶杯,“徐师叔啊,不是我小看你老人家,我这次真的可是来的极其隐秘啊,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这不是小看我是什么?”老人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