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跟着太阳也顺着沼泽蔓了起来,清冷的早晨在瘴气里凝结出了晶莹的露水。明绿的枝叶拂动着最初的一抹阳泽。西畛兵士的身体上都套着明亮的铠甲,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中央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芈璜在队伍的最左面怀抱着芈影,芈影清瘦的身形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干柴的脸上凸凸地冒着高颧骨,两边的脸颊深深地陷了下去。翕张的嘴唇似有微动,芈璜凑过去只听得着出气的声音。
“孙无忌!你个混球啊……”芈璜瞧着眼前濒死的姑娘心里顿生无边的苍凉与哀伤。“我把你个贼骨头!没来由你到这儿做什么?”他瞪着发红的眼睛高声地叫着。
“你本就该死!那妮子要救你就更该死了——”孙无忌猛地坐了起来,两手交错探到两边的肩膀上拔出了深红的两把匕首。
“我还没杀她你就叫唤!你看看……”孙无忌掂着手里的匕首,“她要杀我,这你怎么不在意!”
“你个老流氓!我弄死你——”芈璜放下了怀里的女儿。
“嗖”芈璜手里的两把刀交错着探向他的脖子,绞合的压力突刺着孙无忌。孙无忌急急地后退,右手猛地祭起了霸魂珠。“着!”他的腋下生出了两对胳膊,六只手里都拿着钢刀。“疾”他猛地格开了芈璜手里的双刀。
“再来!”芈璜又转过了脑袋,手里的双刀就像疾坠的流星似地摔打在孙无忌的身上。刀刃间碰烈迸射出的火星一团紧蹙着一团。
两边的士兵都看呆了!银龙交簇泵出的精光,金光斜挂着星点锥携出的鲜血。眨眼间都数不清他们的招数!
“你给我滚开!”芈璜猝然间收刀两腿猛地蹬在了孙无忌的胸口上,泰山压石般的巨力骤然钻在一处。孙无忌不经意间整个人摔到了后面的树上!
“呼呼”芈璜收势喘了起来。
“这孙无忌自当年被留在昆仑山后,原以为世间少了一个祸害!不期这个混蛋的实力竟然丝毫不逊当年!”他猛地皱起了眉头。
“芈璜!你坐享了多少年的荣华富贵!虚糜奢华早就消磨了你的意志,你的身体根本适应不了这样大的冲击!”孙无忌打从一片虚烂的木头里飘了起来。
“我纵是瘫痪在床也得弄死你这个混球!”芈璜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双刀。
“混账!”铁子元猛地一脚蹬开了面前的书桌。“他走了有半个时辰了,你才向我报告来!你可真够忠心的——”他边说边急忙地穿起了外套!
“我是想着报告来!可门口的人非要我等通报,他们又说您要休息。让我在门外候着,因此这才耽误了!”呼楞宝庆抢红着脸辩白道。
“他带兵了么?”铁子元出门时光顾焦急地问话摔了一个趔趄。
“没有!这您知道,咱们的人都在章丘防务。现在四下里的兵士大部分是九夷兵——”呼楞宝庆下意识地搀扶了他一下。
“那这么说他是去见铁杞的!”铁子元站住身抽开了手臂正色地问着。
“见铁杞?怎么会……”呼楞宝庆愣住了神。
“怎么会不可能!”铁子元像是在自言自语。“现在咱们的兵力只集中在章丘,而九夷的兵力却遍布各州。莒州、御方城更是闹翻了天,如今若是再迟疑的话——”铁子元右手拍着呼楞宝庆的肩膀。
“咱们得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