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苏两手怀抱着罗宣的脑袋,地上横躺着三具尸体。曳手脑袋滚落到了脚下。“如今咱们可是自绝于宗族,自绝于神明。前路漫漫,维艰且难哪!家国两途,信步难却!”克里木瞧着地上的尸体心里泛起一阵阵的落寞感自是不必言讲,最痛的还是心底的一丝恐慌。
“你不是一路吵着相知晓我的计划么?”姜尚偏过头对着杨烈小声说到,“现在答案就在你的面前!”
“两位别来无恙!”姜尚现了真身。
“国师?!”阿克苏怔在了原地。“姜尚国师可是来拘捕我等的?”晴天霹雳般的惊觉带着一种由来已久的怨忿之念。
“哈哈……两位大人这是哪儿的话!你我同朝为官多年,私交虽说了了,但万幸有些事两位合乎时宜地闭上了嘴……”姜尚欲言又止向前走了几步。
“国师此言谬矣!我兄弟二人俱蒙受两朝皇帝厚恩,从未计较过私事,也从未背主结党!正所谓大道为公,明正无私嘛!至于你说得有事,三缄其口一向是我兄弟明哲保身之法。”克里木明白决然地堵上了姜尚的嘴。
“这话说得言不由衷!”姜尚抬起右手剧烈地摇着。“大是而非,在大是大非面前,说公也不公,无私也有私!咱们之前的种种都如昨日死一般,你们的腌臜事儿我自然也不会管!”
“珍谢国师……”阿克苏刚要说话就被姜尚挡下了。
“先别忙着谢我!铁元太子夭亡,在下深感两位大德,相信铁氏宗亲暻王、岷王,甚至是那个在章隋为质的铁子元都会感谢二位的!也是考虑欠妥,事后未能及时搭救两位,深愧恩情!”姜尚诚挚满怀地拜了又拜,谢了又谢。
“如今伏生上神、祝融大神先后惨死原城,神族惊恸,凡涉事人员均有不赦之重罪,严令俱要明正典刑方能恤息神怒!祸延至此,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望两位珍重!”姜尚言毕转身便要走。
“姜尚老儿!你这是认定了我兄弟就是弑神灭族的罪魁祸首!”阿克苏当头大喝了一声。
“方才我已讲了,决不会视而不见的!”
“你满口喷粪,巧言令色!铁元太子夭亡分明是铁勒不修德行,伺窥太子妃美色,勾结暻王铁乌图下黑手断送了太子性命!此事我等已经密报昆仑山,何期反倒来攀我!再者铁元覆灭,各方势力争斗不休,我二人为求自保东躲西藏,不意神明惨死原城,尚未知晓情况,一个屎盆子又早早地扣在了我等的头上!需晓得我也不是一下生就要代人受过的!”眼见姜尚已没了往日情分,阿克苏索性将这一堆堆的丑恶事都给抖落了出来。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再说了我们兄弟凭什么把性命交在你的手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阿克苏攒起了拳头。
“嗖”一道金光闪过,打神鞭轻轻地点在他的眉心,“这么快你们就要撕破脸皮了?!”姜尚一脸鄙夷地睨着惊慌失措的阿克苏。
“国师大人息怒,咱们,咱们有话好商量!”克里木忧懺地看着阿克苏,嘴上却一个劲儿地安慰着姜尚。
“我不介意你们兄弟联手,你大可试试!”姜尚右手稍一使劲,阿克苏的脑袋直往后仰。“我在你们身上依稀间嗅到了铁畆的味道,他也许乐于见到你们!”姜尚直目瞪着克里木收回了打神鞭。
“看吧!我就说那个恶孩不简单,原阵复启,铁畆复生,比照之前的种种,绝对是有人在暗地里搞鬼!”阿克苏侧目着姜尚,脚下却飞快地奔向克里木。“刘肆伯挑杀神明,阴谋密种恶孩,栽赃嫁祸我们八成也是你吧!”阿克苏转过头恨恨地瞪着他。
“无所谓了!”姜尚完全无视他们,“刘肆伯是否绞杀神族故意嫁祸你们不重要了,恶孩是否关乎原阵也不重要了,目下最重要的是你们二位日后还能否活着见到我!”
“多谢国师成全!”克里木痛快地舒了一口气。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呢!我以坦诚相待,望二位也能开诚布公!”姜尚说着掏出了一份名单册,“帮我也就是帮你自己!”
“还没有找到他们么?”铁子元倚靠在床榻上半张着眼皮,床头前的侍女脑袋拼命地探着地,两手奋力地往上托举着果盘。
门外的人汗流如注,实铁的铠甲渗着一股湿气。差事办不好,头垂得更低了,汗水顺着鼻尖砸到了地上。
“还不下去,等着领赏呢?!”一脚踹的头盔直响,尖利刁钻的声音一遍遍地恶心着耳朵,重重地叩了一头后拖着疲累的身子出了殿。
“殿下!监刑官杨勇奉旨已毕特来回禀!”杨勇刚要跪下低头看到了几滴汗液,满脸厌弃地往左小移了几步。
“外面来得可是丞相大人?”门内女婢扬高了声音。
“是,是……烦劳姑姑照应!”杨勇向来是看人下菜碟,粗陋的声音压低了嗓门还从怀里拿出了一串海珍珠襄玛瑙的手链。
“殿下早有吩咐!倘是为了国事请丞相协同诸大臣,崇明殿即可办理政事!若是为了私事,殿下言他公忠体国,没有私事!”婢女一双眼紧盯着杨勇手上的手链,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私事!在下前来正是为了公事,兹事体大!需要殿下首肯,在下才好去做!”杨勇举起了手里的手链,婢女顺手拿过来藏在了袖里。
殿门缓缓开启。杨勇刚要起身,“八百里急报!八百里急报!”宫外钟塔响起了预警声,“殿下!”呼楞宝庆涨红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