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里张小玄则是惊奇不已,他无心一番话便能令姜空顿悟大道,差点突破成就无上金丹。心里便不由想到老道人孙恩。
老道人孙恩比那姜空筑基更早,法力更为高深,底蕴深厚。另外老道人的天赋资质都是绝顶,绝不下于姜空,日后会不会也有机会突破金丹?
一时间场中寂静,三人各有心思,皆沉默不言。
远处人群的喧哗声终是令三人惊醒。
“朱师兄,我欲静养几日,将身上暗伤旧疾全部清除,便不随师兄去江陵了。江陵城外向北二十里有个牛牧寺,主持乃我好友,我在那静候师兄几日可好?”姜空微一沉吟对朱显之道。
“好,姜师弟,至多十日,我必到牛牧寺寻你。”朱显之应道。
姜空抬眼看向欲言又止的张小玄,忽然又道:“朱师兄,厉无咎身处不明之地,对师兄威胁太大。张师侄远近无事,正欲游历江陵,不若由他护送你去江陵?”
“哦?那便要劳烦师侄了。”朱显之对张小玄亦是很有好感,闻得他正欲游历江陵,却是正好同路。
张小玄闻言大喜:“有何劳烦,有何劳烦。师伯,时辰不早了,我们这便出发吧。”
这回他不用设计朱显之,亦可得偿所愿,怎能不喜。只是那姜空师叔倒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还是早早离开为妙。露馅了可就不大好玩了。
二人这便和姜空辞过,一路无话向江陵而去。
江陵城乃大江沿岸,建康城外最大的城池,在晋国亦乃有数的大城。南临大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水,交通便利。
晋国南渡百年,江陵近半时间被桓氏所控。荆州地界政事悉出于桓氏,朝廷难以插手。
桓温当政时,为了与其他世家交好,谢玄之类的豪门子弟尚能至荆州从政。
到了桓玄之时,荆州已经形如独立王国,针扎水泼皆不可进。桓氏牢牢掌控着荆州,江陵更是重中之重。
刘道规、刘毅、何无忌三人攻下荆州后,先是刘道规坐镇江陵,大力打压攻伐桓氏残余势力。
如今掌握荆州大权的刘毅更是对桓氏余孽冷血无情。凡是与桓氏有关者多是人死族灭的下场。
刘毅在打压桓氏余孽的同时,却向朝廷上书,为荆州求得免赋和不征兵役,各是两载时光。
刘毅又西连蜀国焦纵,北连姚秦姚兴,西北财货皆从江陵行船中转,再东运建康。建康西运的货物亦多从水路至江陵再转陆运。
这两年荆州人丁兴旺,民有所养。江陵便日益繁华,街道上鳞次栉比,商铺林立,行人如织,百姓安居乐业,却是战乱中一处难得的兴旺发达之地。
江陵城依西北而来的龙山地势而成,居高临下,行人在城内街面行走之时便可远望城南蜿蜒大江,湖池迂回,一派水如素练,江似游龙。
江陵城西北的龙山由八道高岭山坡组成,此山由北而南,绵亘数十里地,势如群龙腾舞,千骑竞发,令人赞叹。山顶观景则竹海松涛,烟云笼翠,兼具雄奇幽深之胜。
无怪乎千古以来,世家豪门争夺不休、兵家政客倾轧难停,形胜之地何人不想据为己有?
诸葛孔明使计为哪般,刘备、孙权撕破脸皮为哪般。桓氏和刘道规、刘毅厮杀多年又为哪般。
这些枭雄豪杰,世间难寻,仍不能免外。
张小玄心中暗自感叹。他正晃晃悠悠的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之上,随着朱显之的骑兵缓缓进入江陵城。
朱显之的骑兵死了好几个,有几匹马正好空了出来。朱显之让张小玄自行挑选了一匹。
张小玄倒真看上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这骏马骨架极大,身具龙象之态,或许是感应到主人之死,精神萎靡不振,目有涟漪泪光。
张小玄一路观望江陵风景人物。却不知自个儿落入别人的眼中亦是一道风景。
江陵城西北的龙山某座山峰之上,两人正分立山峰两块巨石上面。
“厉无咎,你说的便是那个小子?堂堂筑基后期修士竟对一个罗浮剑派的后进小子望风而逃,简直可笑至极!”一个黑衣老者冷笑着道。
这个黑衣老者容貌枯槁,表情淡漠,眼窝凹陷,面色苍白而略显铅灰,他正远望着江陵城外那行骑行的队伍。
数丈外另一块巨石上,站立着一个佝偻着腰身,面目恐怖,肤发斑黄的十来岁的童子,正是厉无咎。
“郗僧施,你莫非忘了还有都天峰的朱显之和姜空。哼,你这也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听说有人在建康弄了一身伤,也不知好也没好啊,哈哈。”天残童子厉无咎听到郗僧施讥讽嘲笑之言,哪能善罢甘休,仰天打个哈哈,目露凶光,隔空放个嘴炮还了回去。
郗僧施闻言苍白的面容蓦然涌上一股血红,好巧不巧,厉无咎正捅了他的伤处。
建康城中郗僧施杀张小玄不成,反被紫霄神雷重创。他回到刘毅盘龙府后,险死无生之下,凶性大发,杀光了盘龙府中之人,取血疗伤方保得修为性命。
朱显之当时领兵藏匿建康城外天阙山中,派有多名暗探在城中,郗僧施不知朱显之是否得到消息。若是朱显之将之密告刘毅,他郗僧施多年苦心便要付诸东流。
宁杀错,莫放过是郗僧施一向的习惯,他不好自己出手,麾下死侍又陷落在建康城中,便只好花了些灵石雇来在龙山修行的天残童子厉无咎。
同时,郗僧施隐晦的透漏出朱显之身怀魔道之人垂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