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棱堡初战(1/2)

第48章 棱堡初战

袁术下令：将雒阳棱堡城町烧掠一空，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众军得令，立刻杀入城町，逮人就抓，逮女人就上，逮小孩就挑在戟尖戳死，再扔地上踏烂，可怜雒阳棱堡百姓，安居不足二载，又遭横祸。

袁军将抓获的一部分百姓捆绑起来，让士兵以此为靶子做砍刺练习。

袁军士兵一刀刀往成捆的百姓身上刺，又将人头割下提在手中狂笑，仿佛杀人就是一种乐趣。

可谓是：尸骸蔽野，血流成河，积怨满于山川，号哭动于天地。

即便如此，依然有不少百姓逃到城墙边，互相踩踏，想要搭成人梯爬上城墙。

可他们没有经过训练，许多人梯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伴随着惊叫变形倒塌，顶端的百姓仰面倾倒，脑袋重重砸在地上，当时毙命。

更多的人摔断了四肢，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却无人救助。

有年轻妇人怀抱婴儿，努力爬上一架人梯，高举双手，试图将孩子递入城中。

可惜她个头不够高，伸长胳膊也够不到城垛。城墙上的士兵想要探身接小孩，可惜就是差一根指节的距离。

好不容易在袍泽的帮助下接近一点，那妇人身子一僵，瞳孔放大，再一看，一根弩矢早已洞穿她的后腰，透到小腹前面，放水一样淌血。

那啼哭的婴儿迅速坠下墙根，惨呜一声就再无动静了。

袁军弓弩手万箭齐发，噗噗打在成片人梯的身上。就像被沙土砸倒的积木一样，人梯于惊叫和哭泣声中崩塌，无数人被压在下面，只剩下几根胳膊或腿露在外面痉挛搐动。

站在城墙上的周易目睹此情此景，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

而郑葵和陆政，早已痛哭落泪。

时值近夏，为防止尸体腐烂引起瘟疫，袁军又将被害百姓的尸首堆在一起，泼上油，点燃焚烧。其中也有一些没死透的、或是试图逃脱被抓回来的活人，也一并丢在火中烧烤，噼啪声和惨叫声相映成趣，令袁军大感愉悦。

恰巧一阵东风刮起，将烟雾刮入雒阳棱堡。城中的将校、士兵、工匠乃至庠序和医学院的学生，都能嗅到一股尸体焚烧产生的怪异焦味。

这吹遍全城的黑烟里，全都是被杀百姓们焚烧不完全所产生的尸体颗粒，就这样被城里人吸进肺里，深切地感受他们死前所经受的痛苦。

城墙上，裴元绍恨恨地捶了城垛一拳，戴上头盔，呼喝道：“愿意出战的，跟我走！”

话音刚落，周围就有半数士兵出列。

裴元绍扫了一眼，算上自己的部曲，加起来也有近两千人，这就要下城楼组织战斗。

此时一名士卒拦住裴元绍，道：“裴校尉，不可呀，主公已经下了严令，禁止出战。甚至未经允许，放射一支箭、一根弩矢都是违抗军令！”

“违抗你奶奶的军令！”裴元绍取下马鞭，啪一下抽在这士兵脸上，当即扫出一条红红的血印。

“干什么呢？放肆！”

熟悉的声音爆发出一声怒吼。

周易走上近前，抬手一指城外一箭之地的袁军大阵，怒喝道：“你睁开眼仔细看看，外面可是十几万大军，你想送死可以，我不拦着，但你休想把一兵一卒带出去陪葬！”

想不到，裴元绍嘴唇微微颤动，竟嚎啕大哭起来。

周易看见骂道：“说你两句还哭鼻子，你还是条汉子吗？”

裴元绍哭道：“我不是汉子，我从灵帝光和七年参加黄巾军，就是为了扶危济困，打出一片天下，给老百姓一个好日子。可到如今已经十一年了，这河南百姓的好日子才过了不到两年，就被人屠杀干净，三万啊，三万！”

周易深吸一口气，道：“你以为我不想救他们么？可是我们棱堡就只有这么大地方，无法再容纳三万百姓。我给你，还有你们都听着，我讲个故事吧。”

话说从前，有一条小溪，小溪边草丛里生活着一群蚂蚁。

这一天草丛突然着火了，蚁窝被围困在大火中，这时，蚂蚁们迅速集结，滚成一个球状，越滚越大，就这样一直滚到小溪，在外层的蚂蚁都烧焦了，甚至没了。

蚂蚁就是以这种方法，使自己的种族得到延续，即便在外层的蚂蚁牺牲了，但它们在里面的蚂蚁活下来了。

故事讲完，众将士都低头深思，琢磨含义。

周易说：“不论春夏秋冬、历经多少寒暑，蚂蚁一直生活在这片大地上，靠的就是团结一致的精神。

“而今天我们放弃城町里的百姓，保全我们自身，同样也是一种团结的表现。为的是日后能‘有所为’也。

“靠着牺牲三万百姓保存下来的我们，怎么能因为一时激愤，就悍然出战，脑子一热就去送死？”

听到这儿，裴元绍已经冷静了许多，并意识到了自己差点犯下的错误。

周易指着压城黑云一般的庞大军阵，露出坚毅的目光，说：“他们今天在我们的眼前，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屠杀了三万百姓。一定要记住这个数字，都给老子死死记住，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奉还！”

他刚说完的时候，袁军大阵已经开始移动，整齐的脚步声如九天轰雷，震慑人心。

周易将佩刀卸下，鞘尾杵在地上，随即大声喝道：“准备迎战！”

很快，袁军在城墙下展开，并搭设云梯。

等真的开始战斗了，周易、以及守军将士反倒发现，敌人并没有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