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苍高大,向阳而生。
每初升之日总是第一个见阳,此时雾气氤氲,霞光皑皑,似朦胧之九天,或更甚似九天,仙韵已十足。
正值初夏之时,雄伟挺拔的枝干上,绿叶茂密,叶纹清晰,清风拂过,簌簌作响。
高空之上参天的叶丛,仿佛天宫那般浩大的工程,若是身置其中,忽觉自身还达不到最次的一片树叶之大。
曾经太苍附近枯草不生,百兽不行,仿佛是一种禁制。
但现在风香子走出轿子,踩在满地柔软的枯叶上,望着周围的景象,阵阵失神,美目闪动。
太苍粗壮,如小人进国,归叶盖地,似九天之银河坠地,繁花丛生,各种好看之飞虫舞在其间,阳之光柱杵于人间,太苍之下阴凉无比,叫人感叹,心生恋意,神海荡起涟漪。
如置身仙境那般,身心仿佛就欲超脱世俗,人间看淡。
“九宫爷爷,太苍树怎么了,我记得上次来这之时地上还未有如此之多的枯叶。”
香子转过头,对此景些许诧异,对着其中一个老人说道,这老人虽白头,皮肤却如中年人那般,身材也高大,七尺有余,神色不凡,浑身有一种不动如山的气势。
这是村中除了那位强者外最年老的人,天九宫,也是除了香子父亲外最疼爱她的人,有什么好的东西都先给风香子,少女与他也第二亲。
“确实怪哉,初夏万物负阴而抱阳,应该为生才对,不过我见识比不过你孔爷爷,或许只有等他来了才知晓,希望不是什么大事。”
老者双手背在后边,不经意间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空画了一个圈,指尖金光闪烁,画圈成线消失一空。
与此同时,这边走在最前边的老者眉头一皱,脚步微微加快一分,醍醐杖葫芦中之酒开始颠簸,叮当出声。
少女点点头,不再多问,俯下身子拾起一株枯萎之花,花为天蓝,深色媚眼,蓝花奇香无比,靠近闻了闻,神清气爽,若是花正茂,少女绝对会将其带走,然后跟着父亲将它送给母亲当礼物,插于坟头。
香子转过头,看到了太苍树,老人告诫过,绝非祭祀童女者不可靠近,不可抬头望苍,那是大不敬,会遭天谴的。
少女缩着脖子悄悄撇了撇送她而来的四个爷爷,他们正闭目围坐在地上施展大法,各坐天地一方,分东南西北,以祈求好运。
回过神来的香子一直都很向往太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然是祭祀之童女,也不再有那么多限制,美鬓微微上扬。
“哇,好美!”
香子看到了太苍之上,太苍叶宫浩瀚而苍茫,雄伟而壮观,让人心向神往,想要一探究竟,同时又会让人心生俱意,怕里面生活着什么恐怖生物。
“哼——!”
就在此时,少女双鼻倒吸一口冷气,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心中仿佛被一只猩红巨眼扫视了一下,恐怖而邪魅,仿佛在无声地嘶吼、叫唤,可怖至极,霎时便令香子浑身寒毛竖起,少女低下头,身子骨微微颤抖,被吓到了,美目中已似有些许泪光。
片刻后,少女平静下来,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心中长舒一口气,刚才那番,如同走了一场鬼门关,差点就脱不开身来。
剩下一行人还未到来,香子踱步,些许无聊,闻着空气中清香,似乎快要被本身的香气入侵,少女心不忍,观望着太苍枝干。
“咦?”
突然发现了什么,少女轻叹,走近了,香子回过头激动地喊道:“九宫爷爷,太苍树创口不见了!”
老者睁眼,斜眉一皱,已经走去很远的香子望向这里,老者视线一转,看到了太苍枝干,那个修复了一点点的洞果然不见,方才不起眼,所以没留神,现在注目而视,这些变故让天九宫疑惑的同时却又很高兴。
自己拿不定主意,还得等他来了再做决定。
“香子,先回来。”
少女面带魇花,心中激动,若是太苍真的修复了,那以后是不是不用祭祀了?
不到一瞬,便又消失,如若如此,那真是如世俗少了习俗那般无味,少女突然又希望太苍还没有修复完……
香子天性善良,又想,太苍被弄出这么一个大洞,肯定很疼,修复好了也好,习俗没了就没了……
香子仿佛没有听到天九宫之言,目光望向太苍脚下的那一汪清泉,水中鱼可百许头,似游于浮空,漾起波纹,才忽觉水清。
其中一岸边,鲜花丛生,小草青绿,小白蛇长龙角,生龙须,四足蹬水,望向香子,随后一头扎进水里,游进水草中,遮蔽身子。
食天蚁以半截扶桑朽木为家,探出那如尖锐盔甲一般的脑袋望了一眼,随后迅速钻进去。
就连颜色艳丽的蝴蝶都围着香子飞舞。
如此美景,少女心生趣意,对此流连。
身后传来热闹,全村人到来,护玄尊看到满地的太苍枯叶,巨大而美幻,只是眉头微皱。
醍醐杖平放于地,老者闭着眼睛,嘴里喃喃自语,双手掐成兰花状:“万宗法像,以吾之气运献祭,求鸿鹄浩志,望天应允,以火之形态定则!”
老者睁眼,眼中闪过一抹金光,随后其身前凭空燃起熊熊烈火,烈火颜色怪异,时而火黄,时而幽蓝,最后变为金色,老者默念一个“收”字。烈火熄灭。
太苍枯叶已经燃烧殆尽,风起,开始吹草木之灰。
少女及一众老人迎了过来。
微风拂过,草木之灰纹丝不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