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字如其人,萧韶言的字似乎与他的人有些不一样。
对联上的字,犹如行云流水,力透纸背。观其色,其形,其浓淡枯湿,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气象万千。
苏然笑了笑,这人还是收敛了的,就算如此,她多少还是能看的出他的字隐藏着张扬跋扈,丝毫不受束缚,甚至某字的一笔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纵逸,来去缥缈无踪。
对面的人也在看着手里的对联,萧墨澜抬眸刚好看到少女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少女的嘴角的笑似乎会传染人,他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也微微翘起一抹弧度。
“我写的如何,”他问的很随意。
“写的很好啊,让人见之欣喜,”苏然冲对面的人狡黠一笑,“正楷到底还是束缚了你,如果换成其它字体,我觉得会你会更加挥洒自如。”
见之欣喜吗!萧墨澜无声的笑了笑,心里划过一丝愉悦的异样,放在膝上的左手捏了捏。
那他以后多写些好看的字帖好了。
在其他人面前向来清冷的双眸,此时含着笑的同时,还隐藏着一丝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你喜欢,我以后多写些送与你,”他笑道。
这人太自恋了,她什么时候说喜欢了,娇嗔瞥了眼对面的人。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对联,她确实是喜欢的。
但好看的字她都喜欢,沈修辞的字就不错。
萧墨澜笑,不回答,他就当她默认了。
将地板上的对联全部归类放好,拿出有多余的几幅出来。
“景风,下午将这对联送到青松家去。”
小人儿头也没抬的应了声“好”,专注的写着自己的作业。
一上午过的很快,吃完午饭,众人分工明确的搞卫生。
主卧的房间虽然几天打扫一次,但人们就是有一个习惯和习俗,过年一定要将房间院子的打扫一遍。
“舅舅,我可以帮忙的,”贺景风和郭北两个趴在书房的窗户,两人手里都拿着一条抹布。
西厢书房,除了地板,桌子,郭东几天会进来擦拭一遍。像书柜,笔架,木筒等都是苏然亲力亲为。
她对自己的书籍,藏品,作品想来爱惜。
苏然回头冲两人笑道:“我知道你们可以帮忙啊,你们可以去正房擦桌子。”
“好吧!”小人儿叹了口气,“小北,我们还是去我娘那边好了。”
郭北似想起什么,惊呼道:“啊,小少爷,我们要快点过去,小毛团没人看着,它就喜欢往太太身边凑。”
苏然摇头笑了笑,将手里手里的抹布洗干净,抬脚就要踩在凳子上。
“我来!”
手里的抹布被抽走。
萧墨澜很高,拿着抹布伸手就能擦到书柜的顶部。
长的好看的人,连擦书柜的动作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苏然毫不掩饰的打量,饶是萧墨澜这么淡然的人,耳垂都不由微微泛红。
他轻咳一声,微侧过头,迎上一双不含一丝杂质清澈双眼。眸子里含有惊艳和欣赏,却单单没有他想看到的情义。
耳垂的红迅速退散,心里刚刚的热意顿时消散,内心叹息一声。
自我安慰道:她还小呢!
大年三十!
一大早就有鞭炮声从村内那边传来。
这里人大年三十除了要拜山神,还要拜祭祖先。
但是却不包括四合院内的人,只因他们都不是这个村里的人,赵华荣他们也才来这里六年。
这也是赵华荣在这里过的第六个年。
上午贴对联,挂灯笼!
苏然站在西厢门口,看着院里刚挂上的各种红色灯笼。心里感慨,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
她还记得自己是在五月底的那几天穿过来的。刚来的时候,她只想着填饱肚子恢复体力,只是刚恢复些体力,就又开始逃出狼窝,掉入悬崖,迈入深山……
半年的时间不长,苏然却觉得像是待了很久一样。
“每逢佳节倍思亲啊!”她感慨,说完还叹了口气。
萧墨澜站在游廊有一会,听到了不远处少女的呢喃声,心里有些自责。
虽然不是他的错,却也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让这个女孩有家不愿回。
苏然正感慨,头上突然一重,她转过头,“你干嘛!”
她有点懵,这人干嘛突然摸她的头,她的头是可以随便摸的吗?
正当她想要拍开的时候,头上的手已经收回。
萧墨澜温和道:“安慰你!”
声音清越如玉石泉水之声,好听极了。
“谢谢啊,”苏然谢的有些敷衍。
“舅舅,”贺景风在外面就开始喊,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
没一会就到了近前,郭北,林青松跟在后面。
“苏哥哥!”林青松一如既往笑的腼腆,却又比以往开朗了些。
“舅舅,我们什么时候也可以玩鞭炮啊!”
“现在就可以啊!”
三个小屁孩顿时惊喜。
苏然捏捏小青松的小脸,对贺景风道:“只不过,家里的小鞭炮就买了那些,打完了就没了,你自己决定。”
小人儿想了想,“我先就玩一点,剩下的明天玩。”
三个小人儿走后。
苏然抬脚去了厨房看了看,大块头,肖未等人都在厨房帮忙。
杀鸡的杀鸡,处理猪毛的处理猪毛……
朱氏从厨房出来,见苏然站在水井旁边,“公子,咱们家白崧忘记买了。”
“拿篮子过来,我去看看荷花婶菜园子还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