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松树下,潘璋正五花大绑地押在那里,时不时地偷瞄火架上的烤野猪,难以克制地咽着口水。
起初被擒,潘璋还仗着自己有交换价值,态度颇为嚣张,但是被关氏兄弟几番毒打过后,潘璋便老实了许多。尤其是那个关索,每次都往潘璋的脸上打,把潘璋揍得那是一个鼻青脸肿,苦不堪言。
看到关索端来的碗里只有几块骨头,潘璋何尝受过这种侮辱,顿时忍不住大骂道:“竖子!你是存心想饿死我是不是!”
“饿死你,现在还不是时候!”关索恼恨地瞪了潘璋一眼,咬牙道,“毕竟我母亲和妹妹尚在孙权手里,我还要用你换回她们!”
看到关索强压着怒火,脸色通红,潘璋不禁得意地笑道:“嘿,我取了你父亲的狗命,你尚且不敢报仇,足见你也不过是个无胆......呜啊!”
潘璋嘲讽的话尚未说完,关索便飞起一脚,直接踢中了他的裆部。要害遭到如此重击,潘璋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痛地眼泪直流,不停地在地上打滚。
“这一脚我只用了半分力气,但你若再多说一句,我不介意送还给孙权一个阉奴!”关索又补了潘璋一脚,恶狠狠地说道。
只是踢了这两脚,关索仍不解恨,心想该怎么收拾潘璋,决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地回到东吴。怎么说也是杀父仇人,非玩死他不可!
这几日,潘璋也曾多次旁敲侧击那些门客,想问出他们来自哪里,可这些门客都知道不能牵连鲍家庄,极好地隐藏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连话都懒得和潘璋说一句,让潘璋每次都失望而归。
既然你这么想打听,我就让你带点好玩的回去给孙权乐呵乐呵。
很快,关索心中便有了主意,自己熟知三国历史的优势,可以让潘璋好好见识一下了。
“我想凭你和孙权的交情,他一定愿意花大代价把你赎回来的,到时候我能换回来的,绝不止我母亲和妹妹。”关索冷笑一声,“我开口要个十万钱,应该不少吧!”
“我家至尊是何等人,岂会受你这个竖子的要挟!”潘璋咬牙骂道。要害处那一下现在还疼得要命,潘璋心中发誓,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将关索碎尸万段,方泄此恨。
关索并不生气,伸出右手食指掐算起来:“孙权十五岁担任阳羡县长时,你便跟随孙权,是他重要的嫡系将领!如今已有二十三年,我没说错吧!”
听到关索居然如此准确地说出了自己与孙权相识的时间和地点,潘璋也不由得惊讶起来,心中暗想:“想不到这竖子竟对我如此了解……”
“你曾因讨伐山贼有功被封为别部司马,后又先后担任西安县长与建昌县令,抵御盗贼。”
不理会潘璋越发诧异的目光,关索继续淡定地说道:“建安二十年,孙权率大军围攻合肥时,遭到了曹军大将张辽的突袭。当时大将陈武被张辽所杀,徐盛与宋谦部下的士卒开始临阵脱逃,是你赶上来斩杀了两名逃兵,方才阻止了溃逃。由于你在此战表现勇猛,孙权便加封你为偏将军!”
关索越说越多,并且越来越得意:“我还知道你年少时家境贫寒,却又好酒如命,喜欢赊账买酒。债主上门讨债时,你都说富贵后自当偿还!”
看到关索口若悬河,所言更无半点差错,潘璋顿时瞠目结舌,颤声问道:“你,你怎会知道地这般详细?!”
如果说刚刚潘璋只是有些惊奇,那么现在他对关索竟有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恐惧。
自己建功立业的事倒还罢了,年少时喝酒赖账这种丑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啊.......
对了,这小子为何会如此准确地埋伏在夹石山,挫败了马忠的伏兵,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而是提前知晓一般。听说他还能准确地叫出马忠的名字,马忠只不过是他麾下的一个别部司马,就连东吴诸将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难不成他在东吴内部有内应?而且官职还不小!自己在夹石山一带埋伏的事,也就孙权,吕蒙和朱然等几个心腹重臣知道.......
潘璋越想越恐慌,惊愕的他看着关索,下意识地脱口问道:“究竟是谁告诉你的!你为何知道马忠会在夹石山埋伏?”
“看来他上当了!”关索心中暗笑,这出戏眼下还剩最后一幕,自己可要演得更逼真一些。
“自然是......”关索话还没说完,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双眼赫然圆瞪,死死地盯着潘璋。
很快,关索的眼中骤然闪现出浓浓的杀意,一步一步地逼向了潘璋。
也许是感受到关索那逼真的杀意,潘璋也不由惊恐地向后缩去,并大声喊道:“你,你要做什么!杀了我,你母亲和妹妹怎么办?”
听到潘璋说起家人,关索这才听下了脚步,他怒哼一声后,便把碗往下一倒,几块野猪骨头瞬间散落一地。
“不想吃就饿死好了!”关索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留下了满头冷汗的潘璋。
看着地上那几根带肉末的骨头,潘璋一咬牙,突然像狗一样扑了上去,用嘴狂啃起来。
不行,我绝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必须把东吴可能有内奸这件事汇报给至尊。
听到身后传来那狼狈的声音,关索的嘴角不由扬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