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想我两个儿子!”
“我想回家……呜……”
“我不想死啊……”
“什么狗屁‘解烦营’啊,全是骗人的……”
关索曾经当过三个月的士卒,对士卒的生活十分了解,也很知道他们的软肋。而悲伤的情绪又容易在绝望的人之间快速传播。
诚如关索预料的那样,山林间此起彼伏地啜泣,呜咽声回荡在他的耳边……
可关索心里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在悲凉的同时,隐约还有一些负罪感……
“罢了,既已开弓,便无回头之箭!”关索还是在内心一遍遍地告诫自己。
“还剩下一件事……”
关索再次望了一眼何超的后背,上面正系着一样东西。
负章。
休息了大约半个时辰,天气越发寒冷,众士卒见不宜长留在绿林山,便纷纷熄灭火堆,继续相互扶持地向西前行。
只是,还是有数十名受伤的士卒,没有挺过这个夜晚,倒在了绿林山内。其中有些人虽然只是昏迷过去,但筋疲力尽的众人,着实没有办法将他们带走,只有狠心地将他抛弃在山林之间,自生自灭。
不是谁都像关索一样,可以背着骆统走上几十里路。
虽然何超曾替关索背过一会儿骆统,但是走了没几里便支撑不住了,饿了好几天肚子,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不过奇怪的是,自何超背过骆统后,他背上的负章便奇怪地不见了,他问了这期间帮忙搭把手的关索,关索也说没见过。
不过何超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卒,又入伍没几个月,对负章的遗失并不太当回事,何况身边还有那么多人没有负章。
第二日巳时,这伙凄惨无比的士卒,拖着沉重艰难的步伐,来到了绿林山西面不知多少里的一处土丘上。众人向西瞭望,只见前方竟有一条宽广的大河。
“各位,前面便是漳水了!”一声激动的欢呼从人群中响起。
“万岁!”
“终于有水了!”
数百士卒无比渴望地奔到了漳水河边,开始大口大口地畅饮河水,这段日子以来,着实让他们渴得难受,眼下虽然吃不到饭,但先喝点水润润喉咙,多少能让身体舒服一些。
“尔等是什么人!”
突然间,几艘小船从北面顺流而下,每船皆有十余名吴军士卒,个个手持弓弩,瞄准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