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喂，人民，为我服务——的真谛。
......
周刚道：“看来你还真有点本事。据我所知，这人还身居高位呢，且并没有落网的苗头。但你竟然还能探知出这样的内幕，了不起啊！”
尹庄摆手道：“没啥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人迟早会出事。尤其是如今的部门不比当初了，上面英明神武，专打大老虎。这种败类，不会一直这么潇洒下去的。”
林寻郁闷了，这尹庄突如其来的求生欲是怎么回事？
周刚道：“今日我来，便是为此事。”
“你和那小民有仇？”尹庄愣了，“嗯，这小民是部门企业的老总，和你家老爷子还有合作呢。你要对付这个人，估计周董不会同意的。”
周刚道：“自然不是为了此人，这种人迟早会受到惩罚的，真以为大度国是他家开的了？我是为了那位......”
“陈部？”
“嗯。”
尹庄莫名叹了口气，道：“小周总，我又何尝不想把这个陈放拉下水呢？但这个人，不爱财，颇有人脉。除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没听过此人有什么黑料。”
“看来尹总也一直准备对付这位青天大老爷啊？”周刚道。
“青天大老爷谈不上。”周刚鄙夷摇摇头，“此人做事缜密，估计小周总也听过他和星月那位经纪人的事？”
周刚点了下头。
“虽然此事在圈内传得沸沸扬扬的，但说真的，谁能拿到实证？”尹庄叹息，“拍戏这事陈放做得不地道，但没人会觉得陈放在刻意针对谁？他对新兴的文学行业，一直不都是这个态度么？他当了几十年的文化部水平如一潭死水，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但谁敢去反对？”
林寻好奇，“尹总，你对这方面还有了解呢？”
尹庄此时莫名显得有些悲愤！
“林老师，你看我这大腹便便还秃顶的形象，应该会觉得我是个非常油腻的有钱人吧?”
林寻没回答，尴尬笑了一下，心里嘀咕道，大胆些，把“觉得”二字去掉。
“但实际上，年轻的时候，我也是一个热爱文学的小青年。那个时候，我们几个志同道合的小年轻合办了一个杂志，发表各种新兴文学。虽说销量不怎么样，但大家干得开心啊！”
“后来呢？”林寻问道。
“后来陈放和这几日一般，大笔一挥，宣布我们是不正规的杂志社，直接叫停了。”尹庄笑了，“二十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还会写诗呢，对金钱鄙夷至极，对未来充满向往。”
尹庄讲起这些的时候，眼神落寞。
这些事情，过去好久了，连尹庄都快忘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吧，我们最后，难免会成为自己当初，最憎恶的那种人。
尹庄道：“其实什么文学啊，也就那样啦！兴许我该感谢陈部长，没有他打击掉我曾经那廉价至极的梦想。我现在可能还不会那么有钱吧？”
没人回应他的话，三人尽皆沉默。
周刚有梦想过么？兴许没有，也可以不必有。他的投胎技术，对很多人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梦。
林寻有梦想么？上一世有过，这一辈子觉得那些梦想没意义，活着就好。
王松是最有梦想的一个，但倘若他没了那些拆迁款，梦想就是一个屁。
谈梦想的那些人，最后都会丢弃了梦想，用力踩两下，然后急切逃走。
很害怕回头啊，因为回头，会瞥见梦想残缺的样子，发现自己这一生，真特么失败且无可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