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却也忽然间对自己提出的想法产生了否定的想法。
因为他自己知道,作为以水军见长的江东军队,的确没有在水口建立坞堡的传统。
而且他们似乎更善于用船,更善于将敌军引入水中作战,若是建坞的话,显然就对他们一贯的策略方针产生了抵触。
所以,那些老将们才会如此异口同声的反对。
“那……”
孙权正想开口同意,可是这个时候,吕蒙忽然上前了一步。
而见到这个场景的孙权,当即便停止了将话继续说下去。
他忽然转变了话题,又道:“那……子明对此有何看法?”
吕蒙本来就准备开口说话,这时正是顺理成章道:“回禀主公,末将以为,在濡须口建立坞堡,是有必要的。”
“哦?你说说理由呢?”
孙权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吕蒙居然还会同意他的设想。
而与此同时,人群中也开始冒出了细微的谈论声。
“这吕子明是怎么回事?他难道不知道水兵如何打仗吗?”
“听说他最近读了几本书,似乎变了很多!”
“我看是变得越来越傻了,这自古以来的传统,他还能改变不成?”
“唉……或许他是想让主公……”
……
吕蒙站在下面,对这些人的话听得比孙权要清楚得多,但是他却并不在意。
只见他正色道:“诸位将军所言,虽然有些道理,但是却并不是时时都对。”
他稍稍顿了一顿,看了看众人那难看的神色,然后又道:“兵法有言:‘兵有利钝,战无百胜’。咱们与曹军交战,如果仓促相遇,曹军步骑紧逼而来,我军来不及迅速登船,这又该如何应对呢?”
众人闻言,不由得顿时失声。
他们知道,在陆地上,曹军若是生力军,那么肯定战斗力极强,他们不一定是对手。
那么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就会采用诱敌深入的方法,将敌人引入水中作战,充分发挥它们的优势。
可是一旦曹军步骑紧逼,他们可能就来不及登船,只能在陆地上与曹军交战。
这样的战斗,他们的胜算就要低很多了。
这也正是提出的问题,然而他们却并没有法子应对。
吕蒙又道:“而若是在水口立坞,我军可以先进入坞堡之中,然后再行登船,岂不是更保险一些吗?”
说到这里,吕蒙这才微微后退了两步,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吕将军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我看可以试一试!”
“原来主公的想法如此深远,真是我等所不及。”
……
众人的议论声又开始萦绕在了大堂之中。
而这里面最让孙权注意的,正是那一句:“原来主公的想法如此深远,真是我等所不及。”
只有那一个人,才真正将这件事的功劳归到了孙权的身上。
而其他人,似乎都已经忘了当初提出这个想法的是孙权,转而开始夸起了吕蒙。
“咳咳……”
忽然,孙权咳嗽了两声,众人议论的声音也都停了下来。
孙权正色道:“那么众位的意思,是建还是不建?”
众人闻言,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齐声道:“主公妙计,当然要建。”
孙权闻言,不禁十分满意的大笑的一声,然后道:“好!这件事,就交给吕将军去做,一定要建一个坚固而且能威慑敌军的坞堡。”
吕蒙没有想到,孙权竟然会将这件事交给他来做。
他虽然疑惑,但是却也没有发问,而是上前拱手道:“谨遵主公之令。”
孙权闻言,然后再看到吕蒙那十分恭敬的神色,他满意的道:“那子明就去准备吧,我就在建业,等你的好消息。”
“是!末将告退。”
吕蒙再次拱手回答,然后便缓缓告退,走了出去。
而孙权看着吕蒙从一个鲁莽的将军,成长为当今进退有据,知礼有谋的大将,心里也十分安慰。
他不禁在心里感叹道:“若是这一次曹操真的南下,他要是能表现好的话,日后或许可以让他独当一面。”
“主公,咱们还是……”
忽然,一个声音从孙权的右边传来,他又要进入下一个话题了。
……
而吕蒙,在得了孙权的指示之后,便马不停蹄、船不停桨的赶到了濡须口。
虽然说濡须口离建业十分的近,但是吕蒙却还是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勉强刚刚赶到濡须口。
当他在濡须口和巢湖的连接点停驻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里的地形实在是一个天然的防御口。
“难道主公以前到这里来看过?”
他不禁下意识的认为孙权之所以能提出在濡须口防御曹军的建议,不仅仅是因为知道濡须水进入长江的重要性,还因为濡须口特别的地理特性。
不过他虽然有一丝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多想,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孙权交给他的任务完成。
他乘船将濡须口周围的形势仔细的观察了一遍,然后总算发现了一个最好的立坞之所。
然后他就乘船而回,来到了驻扎在此地不远的“江西大营”。
“江西大营”,正是孙权在庐江郡所屯驻的大军所在之地。
自赤壁之后,孙权便夺得了包括庐江郡、蕲春郡等江北数郡部分的土地,而这也正是曹操之所以要下令迁徙百姓的原因。
如果孙权所占据的地方之后长江以南,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