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当初选择支持陈煌,应该是基于现实考虑。在各国局势不明,陈国朝野各派林立前提下,陈煌的枭雄本色,更适合。他的选择,也并非陈煌是他外甥,而是国家需要。
其实祁冉骨子里也是这样认为的,陈煜会是个好皇帝,但他也有自己的缺陷,在政治权谋中,他还是比陈煌差了。
“先生,天下清明时,当时先生龙腾田野时。”祁冉说。现在对外大家都这样称呼陈煜。
“祁老板,你的良苦用心,我心中清楚。”陈煜听祁冉如此说,就知道他心中还认为,自己对他扶持陈煌心中有芥蒂。
“卫宁我并不了解,就有劳先生与他商谈。他应该能够明白先生的良苦用心。”祁冉说道。
天下局势,他还是能看得清的。
陈国四境,秦国最有野心,虞国虽也虎视眈眈,但却力有不殆;魏国实现文治,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则。他们只保家卫国,不会向外扩张;而卫国国富民安,就是卫国朝廷想发动战争,他们的人民也不允许;只有秦国尚武,如果他们要拓展疆士,是有这个能力的。
秦国一旦财政吃紧,或可能发动战争,掠夺他国财富。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陈国。
陈煌当然不甘居人后,只要秦有动,他必还击。并因此展开自己的扩张策略,这样的事,祁冉当然不想看到。只要发动战争,百姓就会身处水深火热中,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词他很小就背熟了。或许他前世生活在社会底层,深切体会到了底层人民的不易。
“先生,此事就由你负责。祁冉现在能做的,只能先垫付工匠们工钱,让他们回家过年。”
说到钱,祁冉不由长叹一声,他垫进去的钱太多了,嫣然都对他亮了数次黄牌,说是再这样下去,他们就变贫民了。他也知道,虽然白鹤楼有天下第一富的美名,但也经不起他如此折腾。再说了,白鹤楼四掌柜,就是四股东,他可以任性,但也不能有损其他三人权益。
他要倾一人之力,助秦国度灾,主要是,他认为,这事总归还是与自己有关联的,温清宁知道他用吴越周天,才启动虚空,也才有秦京洪灾。
就算这些事件只是宿命,这也是他祁冉一个人的宿命,不至于让众多无故的人深陷其中。
“祁老板,这些秦京能够平安度劫,并尽快组织重建,恢复正常秩序,你是功不可没。秦国欠你很多。”陈煜听祁冉准备再垫人工工钱,不由长叹一声。
祁冉是陈国人,却对秦国如此用心,可见他心怀世界,而不是拘限一家一国。
“我只做应该做的,问心无愧就成。”祁冉听陈煜如此说,淡淡一笑,他不是什么伟人,他的致命弱点也很明显,他太感情用事。
“祁老板此处事了,有何打算?”陈煜看祁冉有离开秦国之意,问道。137
“我该好好打理一下生意,在秦国付款之前,不能真的变成一个穷人吧。”祁冉耸着肩膀说。他如果真的一贫如洗了,可是对不起林嫣然的,再说了,他也对林相承诺过,要让嫣然一世荣华的。
“祁老板弹得一手好琴,赵政说,秦京古琴高手欧阳子,有心与我结识,不如咱们去会会他?”陈煜的记忆中,他第一次与祁冉会面,就是以琴会友。自那些后,就再没听祁冉弹过琴,他很想再与祁冉合奏一曲,吴越是他挚友,他一直怀念。
陈煜不知道吴越真实身份。他是个真挚的人,因引吴越为知已,所以对他的朋友都有着亲近感。祁冉其实也确实深得他心。从本质上说,他们也是同类人。
祁冉现在没有了吴越的古琴,再说,他现在用的这具周天,并没有这项功能,他所接受的吴越记忆,虽然现在镌刻在神识中,但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操琴。
“这几年风风雨雨的,把风雅诵都丢脑后了,我的琴毁后,再没练过,应该是很生疏了,就不去献丑了。”祁冉拒绝着。
“欧阳先生绝非一般的人,他能用琴能令人身临其境。”陈煜看祁冉不想前往,又加了一句。
“能有这功效?”祁冉不由咬起唇,音乐造诣高到如此境界,实在是很难得。
“赵政说的,他当时感觉自己就身在山中,那种大雪封山,遍地冰寒感觉,是切切实实能感受到的。”陈煜说。他听赵政如此说后,一直想会一会这位欧阳先生,只是他最近忙着帮助林嫣然处理帐务,没顾上拜访。
“如此,当真得见识一下。”祁冉闻言答应了。这个欧阳子绝不只是琴师,他应该是名修真者,他的周天,应与吴清远的差不多。秦国修真者,一直是迷。他要会一会欧阳子,以便探明他的周天。
对付国师他还没把握,但如果有了欧阳子相助,或许就有机会。
“先生,你的琴拿来我先试试手,看行不行。”祁冉向陈煜索琴。
陈煜看祁冉有兴趣了,去取了自己的琴让他先试练。
吴越的《清江水》他肯定弹不成了,这把琴是支撑不着的。他搜索记忆,吴越才子记忆中,有不少名曲,他根据自己心境,选了《冷秋曲》。
因为神识记忆在,虽然手有点生疏,但还不至太差劲。祁冉初始弹的,陈煜真摇头,到后来,眼中有了欢愉神色,等一曲了啦,对着祁冉竖起大拇指:“刚开始很不好,但越来越好,到最后,就恢复当年水准了。”
祁冉没想到,他还能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