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觊当即躬身行礼,言道:“大王,世子殿下和王太后,归来矣!”
“嗯?”
董卓仅是愣了片刻,随即就明白卫觊的意思,强撑的身躯再也顶不住了。
良久之后,董卓才沙哑的说道:“伯觎,扶孤更衣!”
“诺!”
卫觊见董卓神态如此憔悴,片刻间再不复昨日润色,心里也是担忧不已。
很快,在亲卫的努力,董卓换上自身王服。外面侍卫更是抬来一架胡凳,扶着董卓坐于其上。
而后,四人扛着这胡凳,直去中军辕门。
抵达辕门时,数万魏军早已静候良久。
高诚与郭汜站在最前,由高诚手抱董卓生母灵位,由郭汜抱董卓幼子董和灵位。
“吾等拜见大王!”
郭汜当即屈膝下跪,行之大礼。
唯独高诚,躬身见礼。毕竟,同为一国之王,两人地位相当。而且,怀中可是董卓生母灵位,哪有母亲跪子之说。
董卓猛地吸了一口气,望着辕门外一片丧白,又看到最前方的两驾柩车,心中悲愤交加。
“扶孤下去!”
董卓咬着牙,与身边人说道。
亲卫立马搀扶着董卓,缓缓上前,来到高诚面前。
看着高诚怀中的灵牌,一向昂首挺胸,意气焕发的董卓,也不禁弯下身躯,双眸含着浊泪,欲言又不语。
董卓颤颤巍巍的探出手臂,拿起高诚奉上来的灵牌,紧紧的搂到怀里。颔首低泣,身躯不断颤抖。
“仲颖兄,还请节哀!”
高诚见此幕,也不禁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人皆言,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为大哀。
可失去亲人,不论白发人还是黑发人,难道还有大哀、小哀之分?
董卓没有说话,由亲卫搀扶着,走到高诚身后的棺椁。
抚摸着那冰凉肃寂的棺椁,董卓不由躯肢无力,幸得亲卫扶持,这才没有倒下。
“阿母!孩儿不孝啊!”
董卓再也忍不住了,当即痛哭流涕,捶胸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