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皇丽的大殿之中,灯火通明,周围皆是火墙供暖。
但即便如此,刘表端坐案前,身侧仍旧摆了一具熏炉。淡淡的檀香气味,充斥殿中。
荆州牧、持节、征南将军刘表,一对浊目,正观阅着手中的奏报。
这是斥候传来的最新消息,讲诉的便是北方诸侯的时局。
“禀使君,军师将军及南郡蒯府君,已经到了!”
征南将军府内,一名仆役,进入殿内汇报。
刘表抬首,摆手示意。
那仆役当即退下。
稍后,蔡瑁与蒯越联手入殿。
“职下拜见使君!”
两人见礼过后,刘表便收起手中的奏疏,与二人言道:“德珪、异度,坐!”
“谢使君!”
两人落座。
随即,便听刘表说道:“德珪,听闻汝之爱女,已侍周王。这等喜庆之事,缘何遮遮掩掩,还怕老夫不置薄礼乎,哈哈哈……”
刘表带着开玩笑的语气,突兀的讲出这件密事,让蔡瑁心中一噔。
不过,比起年有五十的刘表,三十来岁的蔡瑁,也是丝毫不差。
“使君说笑了,小女仰慕周王雄武,故而去寻其从叔。至于说侍奉周王,唔~”
蔡瑁顿了一下,莞尔笑道:“倒也不错!”
说完,看向刘表,观察着其一举一态。
“异度,汝看看,德珪这厮,竟的如此小气。”
刘表面上笑意十足,与蒯越道来一句。不等蒯越附喝,便又与蔡瑁言道:“德珪,此为喜事,焉能不庆。这样,来日某让琦儿,置备厚礼,亲往长安走一遭。不过,这还需蔡家引之啊。”
话至于此,蔡瑁那还能不明白刘表意思。使君这是想要与大周结好啊,不过又为何如此呢?
要知道先前使君接下了朝廷的赏赐,这征南将军、节杖都是朝廷所赐。而朝廷与大周有夺河东之仇,王允更是愤恨三王已久。
先诛晋王,魏王又悲愤病薨,其对周王只怕是欲杀之为后快啊。
使君明目张胆的派嫡长子往长安,难道不怕得罪王允?
那王允奉天子,以讨不臣。别的不说,以此事为由除了刘表的宗亲之名,轻而易举。
“使君,职下担心朝廷那边,恐有非议啊!”
蔡瑁颇是为刘表考虑,轻问一句。
刘表似乎有所明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德珪不必担心,周王再不济也是陛下亲诏封王,吾等臣子之间,相交往来,世之常俗!”
“那职下,便多谢了!”
试探不出什么,蔡瑁也不心急,拱手谢礼。同时,也应了下让刘琦随蔡氏去长安。
旁边的蒯越也出声言道:“使君且置了一份厚礼,那蒯氏也不能落下啊。来日,越责子侄亲至兄府上,何如?”
“异度,何须如此多礼。”
蔡瑁此时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蒯越的举动太过于明显了。
两家相交莫逆不假,但同是为荆北大族,又俱与刘表、周王关联重重。玑儿入长安这件事,蒯异度知晓啊!
刘表坐在上首,注视了蒯越一眼,心中也有些担忧。莫非,异度看出什么来了?
不过,老滑成精的刘表,可不会将这一切,摆在明面上。而是与蔡瑁继续说道:“德珪,汝阿姊近来甚是思念,待抽得闲时,便归家访亲。”
归家访亲?
蔡瑁眼睛一眯,摸不准刘表这句话是真意还是假意。
“夫人回府探望家父,瑁身为弟子,必扫径相迎!”
“嗯,好。异度,过些时日,祺儿便要与诸葛家长女结亲。来日,老夫定亲临蒯府。”
刘表忽然转与蒯越言,蒯越也没想到,便先行应了下来。
而后,论些各郡军政。
等蒯越与蔡瑁出了征南将军府后,便同入一车。
乘于车辆之中,蔡瑁问及蒯越:“异度,汝说使君究竟再搞什么名堂?派刘琦去长安,他真不怕王允除了他宗亲之名?”
“不会,王允肯定不会这么做。”
蒯越此时也是皱起眉头,不复在刘表府上的轻松面容,肃重说道:“眼下天下大乱,王允大封刘焉、刘表、刘繇三位宗亲,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为大汉张扯些余望,振振心气而已。三刘只要不公然自立,王允也不会深究。”
“怕只怕,使君另有谋算啊!越不及长兄,不能急辨!”
蒯越摇着头,长叹一声。
蔡瑁也不禁怀念起故去的蒯良,比起子柔,异度虽是不差,可那份年龄上给人带来的安心感,却是全无。
只可惜,天妒英才,使子柔早去。
“异度,诸葛、庞氏、习氏、马氏、黄氏几家可有异动?”
“诸葛氏、庞氏、黄氏皆是吾二家姻亲,也未听闻他们有所获。习氏、马氏,也无动作,德珪兄怀疑使君欲联此二家,弱吾四族之势?”
蒯越疑惑的问道。
蔡瑁摇摇头,说道:“应该不止如此,习氏也就习祯可用。至于马氏,尚无人能堪大局,使君不会借此二家之力,吾担心的是诸葛氏与庞、黄。”
说到这,蒯越眼色一诲,随即言道:“不会,诸葛玄虽与使君相交甚密,又任豫章太守,但其势孤。而庞氏,庞德公威望甚重,然不好名利,其子弟也皆与家修习,这个时候庞氏不会有太大的动静。黄氏……”
蔡瑁若有若无的看了蒯越一眼,接着他的话说道:“黄祖为江夏太守,手握重兵,且更练水师。”
“不错,荆州水师素为贤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