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怎么打这一仗,可有谋划?”
张杨看向两人,将话题转回到最主要的方面。现在不管司徒是否有所布局,但他们既然奉命攻打河东,肯定要想办法打赢啊。
没人会闲着没事带着大军,跑过来图一败仗。
王隗眼睛一撇,看向张燕。
没办法,帐内作战经验最丰富的也就张燕一人了。从黄巾之乱,十多年了,黑山军不仅没有被剿灭,反而愈来愈盛,靠的就是张燕出众的能力。
至于晋阳军,虽然装备最为精良,兵卒也是精挑万选。可一众将校,全都是王氏心腹,没几个上过战场。
张燕还没说话,身后大将刘石就出口说道:“大帅,吾黑山将士,多擅行山林。不若翻越霍大山,避开永安,奇袭襄陵。只要下了襄陵,河东富庶之地,便在吾等兵锋之下。而且,截断河东与蒲子、平阳的联络,离石大军轻易可下诸县。”
刘石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燕摆手制止,言道:“此计虽好,却于大局无益,反而颇费时日。河东关键,在于安邑,在于闻喜。打不下安邑城,吾等便无法在河东立足。拿不下闻喜,吾等只有退兵一途。匈奴骑兵,骚扰劫掠尚行,攻城拔地,委实难以相倚。”
“那张征东以为,当如何行事?”
张杨原本听刘石所言,心中颇有些认同。将河东战场分割开来,周军必然不会守蒲子、平阳等县邑,从而两军对峙与一坦无余的平原之上,更有利于骑兵作战。如此,胜算自然大上几分。
可现在张燕却毫不迟疑的反驳,让人心中以为有更好的良策。
随即,便闻张燕娓娓道来。
“依燕之见,周军必然不会挺兵前出,至多在闻喜设防,以阻吾军前路。也许,严颜可能会龟缩在安邑坚城内,静待援军抵达。所以,大可不比翻越霍大山,径直南下即可!”
“......”
张杨眉目一怔,有些无语。
也就是说,刘石方才所言,实属废话喽
“不会吧,严颜若是龟缩安邑,那河东富庶之地,尽由吾等劫掠。即便此战不胜,吾等掠民纳财而还,河东也会元气大伤。”
王隗也不相信张燕的话,周国的将领却是都挺稳重的。可就这样把百余万百姓,十余座膏腴县邑弃之不顾,未免太狠了些。
张燕摇摇头,说道:“怎么不可能?周军主力尚远在凉州,关中唯有第一军、第三军、第六军以及第二骑兵军和京兆守备军。这其中第六军和第二骑兵军在上郡,第三军名存实亡,京兆守备又驻守各地。”
“别的不说,第六军和第二骑兵军想要支援河东,必然不敢从孟门渡口东进,只能由蒲坂进入河东。现在,想必此二军已经在南下的路上了。所以,吾等必须要速战速决,兵围安邑。而后,集结主力,先行击退周军各路援兵。”
闻言,王隗不由点了点头,果然打过仗就是打过仗的。这战事还没有发生,就已经看到了很远。若真如刘石所言,黑山军跋山涉水,根本来不及赶在周军援兵前,围困安邑。
到时候,再对峙起来,胜算就太低了。
“如果周军汇集诸多援军,齐齐进入河东,吾等也未必能胜。骤时,深入腹地,退之不易啊!”
张杨在脑海中勾勒了一番,顿时发现其中关键所在。
张燕点了下头,默认张杨所言的缺憾。
但,没办法解决。
己军进攻河东的部队,不过三万余步卒,外带上两万余匈奴骑兵,全军不过五万人罢了。周王若是持稳,集结各军后再支援河东,汉军只能退避。
“那便看司徒作何打算了,若是全力取河东。朱儁帐下三万精锐、晋阳北军、雁门军、大将军帐下精骑,倾力南下,必能夺河东。”
张燕一句话,呛得张杨丁点脾气没有。
众所周知,这是不可能的!
大汉手中的兵力并不少,黑山军、雁门军就有五万余人。太尉朱儁手里还有整编完毕的白波军、南军三万人,大将军吕布手中的并州狼骑以及坐镇晋阳的北军,林林总总十一二万之多。
说真的,为了养活这么多军队,司徒都不知道操碎了多少心。
就这,还让狼骑这支吃粮大户,丢到幽州那边自己觅食呢。
真要倾国南下,莫说打仗了,粮草都是个难题。他们三万多人,才不过批了半年之用的粮秣。
“就且依征东所言,待到来日,本将再上疏国朝,行之后事。”
“诺。”
张燕拱手应了一声,风轻云淡,似乎这场仗与其无关一般。
或者说,自己从一开始就没看到夺取河东的契机。想要拿下河东,凭借一区区韦氏,属实异想天开。司徒乃智谋出众之辈,运筹帷幄之间,又岂会看的不明白。
也许,司徒另有打算。
反正,河东这仗,肯定打不起来。
估摸着,最多也就是做做样子,或者引蛇出洞?
想到这里,张燕不由嘴角扬了一下。
对面的王隗,也没说话,面色之间也毫无缜重之色。
而帐下一群不明事理的将校,就显得略有浮躁。依三位大将的言论,那这场仗岂不是根本打不赢了?那还打个毛线啊!
军议不欢而散。
没过几日功夫,后续的粮秣辎重一到,三军将士莫不是欣喜异常。一大批酒肉散下,底层的士卒、军吏顿时士气昂扬,恨不得立即南下,先败周军,再破安邑,建功立业。
黑山军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