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然三思后,再答复陈教主。”
林倾然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是缓缓嗫嚅道,随后立刻截断了传音。
她伸手点在自己的胸前,道心跳动极为猛烈,心境比之当年突破到半仙还要激动。
“呜呀——”一声轻哼,自林倾然这大名鼎鼎的仙宗掌门嘴里发出来怎么也显得几分少女独有的娇憨之意。
她扑倒在自己房内的软榻上,娇嫩的玉足由于兴奋而不由自主地摆动,虽然还弄不清陈长安到底是想结果这事还是有其他条道路。
不过,林倾然格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一次绝对是好事,说不定是陈教主回心转意,毕竟他能亲自传音,他还关心我的身体状况,这就代表他心里有我!
外人眼中高高在上仙气飘飘出入于尘世却不染分毫的林仙师,现在在床上滚得像是条麻花,好在无人敢擅入她的寝殿,不然估摸着仙宗又得陨落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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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倾然已经快忘了自己怎么动心的了,那得是魔教合道之前,自己南下孤身历练偶遇的陈长安。
当时大家身份各不显山露水,都以为是自家人,往来之间是有共同征讨魔道的,直到陈长安魔道心经大成,一双乌黑眸子再也藏不住。
其实从招式中也能分辨得出的,只是两人非常有默契地互相不揭穿。
正邪不两立,这一道理存在远远不止几百年,林倾然心里自然明白得很。
而当时她全心全意拜入剑道,正当是最听信师父所言的时候,可与陈长安已久,日久生情是必然,情愫一生你愈是想着斩断,愈是难以斩断。
缘由何起,林倾然记忆中已经模糊了又模糊,踏入剑道,得师尊一席话便是起了忘却的心思,可偏偏模糊了再模糊,却也达不到忘却的地步。
藏于心底寻道,藏的愈是深,爆发的就愈是猛烈。
在陈长安鏖战整个魔道的那个夜里,林倾然奉师尊之命南下,本是为了了结心中残念还有结果陈长安性命的。
那时候陈长安一死,天下魔道本来就分崩离析,眼下更是元气大伤,将执起大旗者还没触到旗帜就马革裹尸,这天下便再也没有魔道了。
林倾然告诉自己必须果决再果决,亲手斩了陈长安,这缘也走到尽头,自己也就能断了念想好好寻道了。
待至真真正正直面陈长安只是,那不经意间的一瞥却成惊鸿。
陈长安独自立于世间,风雨俱来,地上一个又一个魔道,齐齐倒戈,自百里开外,无人站的起身。
他冷眼转过,望向林倾然,只问了一句:“你是专程来...结果本座的?”
林倾然波澜不惊的剑心闻言当即狂颤,手中的剑几乎都要握不住。
“本座虽然大势已去,但还有余力,烦劳林仙子握紧你的剑,予本座看看你的剑道造诣如今到了什么地步?!”
得言,林倾然却是再握不住剑,“叮呤当啷——”的落在地上,蓦地,两行清泪缓缓而下,声音格外沙哑:
“长安...”
“你快走,我师尊马上就要赶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风雨渐小,陈长安只是微微颔首道了句:“多谢。”遂再无任何回应,当场遁走。
陈长安念至此时,还是得感慨这位陈教主的情商不到位啊,你知道人家这得舍弃些什么吗?
再怎么好歹,唤声全名也是要的吧?
你洒洒然走了,人林倾然还得替你背下所有,若不是真没干什么事,不近女色,不然就是妥妥的渣男。
而后世人流传中并没有讲到林倾然放走陈长安一事,当时林倾然虽道心未稳剑道未精,但要拖下陈长安的残躯是不算难的。
可她没有,不仅如此,回了宗门还甘愿受罚,一言不发,从此侵淫剑道再不问世事,即位仙宗,造就一代大能林仙师。
当夜事自然是被仙宗压了下去,不过就是放出也没人信的。
陈长安再三琢磨记忆,总算摸出些门道,这陈教主林仙师两人前半生过得像是老式的仙侠片,正邪两道之中的爱恨情仇。
只是自己这边不领情。
好在自己穿越过来,还能挽回。
陈长安盯着传音玉亮了暗,暗了又亮,那一头似乎踌躇不决,定不下心境。
良久之后,才有传音。
“便随陈教主一言,明日就明日,不过,还是如山地界见面么?”
“如山如今人多眼杂,不好谈事,仙宗魔教两道中路,岳...本座弟子往来间见过一处脱于世俗之外的地界,不如至此相见。”
陈长安差点把岳小萱脱口而出,此刻还不能露底,得小心。
仙宗如山现在是老牌正道顶礼膜拜上山请求庇护的绝佳地点,魔教教主喜怒难安,说不好哪天就突然打上来了。
再看到魔教教主亲自来寻仙宗仙师处理爱恨情仇那岂不是心态彻底崩颓,就差怀疑正邪两分是不是将天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一场大戏了。
寻个安定点的地界,也是好的。
“什么地界?”
“江州北上,名唤江南。”
“...好。”林倾然顿了顿,答应下来,又问,“教主打算带多少人?”
“本座见你,何时带过任何一人?”
陈长安反问,本座虽为魔教教主,但向来喜欢以理服人,夏帝那事...只能怪他不讲理。
“陈教主分明知道倾然已入半仙道体,却也敢孤身直面约战?”林倾然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握着茶杯的手中已有点点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