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中这一式,不管什么宗门修士,也不论看得清看不清,全然翘首以盼东洲走势。
“铛铛铛铛铛————”
一连串极度密集极度连贯的响动当空传来,在这秋风都停了江州之上格外震耳。
孤鹜落日是集快意剑于重剑于一体的剑式,且是帝焚极意典这种来自上层位面的剑典,平常剑式一息一百二十八剑尚难以做到,何况是重剑。
但要全数接下,而不是硬抗,兴许比贯通还要难,剑道悟性估计得高破天。
林倾然接下了,全数接下,没有一剑落下,连绵不绝的两剑相交声于耳中方才落下,她身影退却几步,半步仙道的修为全开,在陈长安的指点下,还真做到了。
但饶是如此,胸中也有一阵气血翻涌,嘴角溢血。
就这一招下来,两方也不说出个孰强孰弱。
“再来!”
两人同时开口,也同时再化作流光迎上,这是搏命一战,不死不休。
剑光,法身,招式,不断在江州之上碰撞,就是偶尔洒下的一丁点余波也叫这江州千千疮百孔。
魔教里悬着心一眼不放仔细望着的掌教不在少数。
池亦蔓看了半晌,两人是使出浑身解数这没错,可总感觉有种异样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她目光悠悠转回,就看见岳小萱独坐阶上,无聊地掰手指,一边掰还一边叨念着什么,池亦蔓竖起耳朵,
“明明是我先...别偷听了!老妖婆!”
声音听不太清,而后转了个调,谁晓得这小妮子灵觉这么好的?
“小萱妹妹不记挂记挂教主?你以为,教主能赢能输?”
池亦蔓也不恼怒,反而是笑眯眯地凑到她身边,轻声问。
“师父真打也不会输!”
妮子小心翼翼布了个小巧的隔音,嚷道。
“真打?”
池亦蔓将这两字单独拆出来嚼了嚼,冷不丁问了句。
“池姐姐你没在天师七境当场,不见教主痛扁夏帝时候的招式迅猛之处,处处死地。”
“而现在,教主两人是浑身解术这没错,但总是身法变换不停,身法的消耗难道不高吗?”
“师父他上次绝对吸取了不能用尽玄气的教训,最后虽然一击秒杀夏帝,但他玄气就恢复成了所剩无几的样子,障眼法是有的...”
“师父计谋天下,面对夏帝故意打空玄气留手,对于林仙师是不能的,林仙师已入仙道,玄气充盈远远大于师父。”
“师父他们并没有真打,且,师父一定会赢。”
岳小萱事先明白的情况下可以反着推理,算是头头是道,虽然偏差了一些,总之结果没什么错。
“...原来小萱妹妹眼光如此深邃的?”池亦蔓顺着她的思路,也理解过来,但教主如果与林仙师约好了胜负,可又拿了什么东西去交换林仙师的仙宗?
林仙师问仙道不假,先前一瞬接剑爆发出来的气势就超过了常理,但教主还没有,林仙师的优势其实并不小,是什么让她愿意将仙宗拱手让人呢?
“夏帝换成个女帝长安师父是不是也如出一辙了?!哼!sè_mó师父!”
岳小萱把脸别过去,压低了声音骂了句,这声音毫无疑问落在池亦蔓的耳里。
她望向当空中有如流光的两人依旧打的难舍难分,心说,“不能吧?!”难道当年的传闻还是真有其事?
又听岳小萱掰着手指嘟囔着:“明明是我先来的...明明是我先来的...”
“那还...真不一定...”池亦蔓蓦然开口。
————
陈教主两人迎空对弈很久了,江州从日出到星光璀璨,可还是没有人敢退场,看得懂看不懂不要紧,自有人藏于人群中却能将一招一式讲出个头头是道的。
“嗙——”
一剑爆响,变故横生,两人迎空连退数步,身上的伤都不算少,陈长安的衣衫残破些,伤口多点,林倾然对顶重剑,自然内伤更重红唇染血,显得妖异万分,但当然还是嘴角溢出的血更多。
赤红色血迹散在白衣上,格外瞩目,陈长安手上转动,刚刚一式也是帝焚极意典,只不过是第四式。
且他背后一座追日天座法身,一座鬼哭六座法身,一座天梁须弥法身交相辉映。
日坠九天在极致加持之下,林倾然的古代再接不下,饶是剑身都破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
随后古代脱手而去,直直掉落在原野上。
那江州原野上泛着皎洁月光的古代,显得格外刺眼。
身为剑修当然知道对剑是剑脱手而出是个什么概念,林仙师似乎呆立当场,停了动作。
大势已去。
仙宗所处行舟上喊声震天,急驶而来,刺入夜空。
“都不准入江州!”
林仙师一声断喝,生生将行舟止住。
“本道说到做到,既已惨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陈教主不下手,本道也会自刎当场。”
林仙师语言几多冰冷,去意已决。
“好,本座成全你!”陈长安点点头,背后三座七丈法身奇光大放,融于剑上,光芒盖世,化作巨硕版拜泪,当空坠落。
“轰——”
巨响,带动着强烈的耀光,这江州深夜如临白昼,能睁开眼者没有几人。
“这就是...仙道陨落...吗?!”
光芒散过,林仙师原先所在,唯有一朵轻纱当空飘洒,终于落地,也化作一摊糜粉,正巧撒在古代的剑身之上,仿佛神剑蒙尘。
“教主神威盖世!一统东洲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