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的怎么还在外面走动?
客栈中有人说话,语声青涩,颤颤巍巍。
废话,有谁规定大半夜不准到处走动的?快开门!那车夫又道,声音已有些愤怒,客栈里明明有人,还让人敲这么久门,任谁都有些脾气。
里面人没再说话,却也没有开门。
那车夫正待发火,却又被江素月挥手止住。
我们是凰洛城江家的人,此行是去祁山矿场,无奈天色已暗,故想在此借宿一晚。
她语声平静,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祈声哀求。因为她知道,凰洛城没人愿意得罪江家!更何况,祁山矿场大部分矿工都是祁山镇的人,换句话说,江家也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啊?你们是江家的人?
里面声音又响,但明显是惊恐之声,似乎江家这两个字就是恐怖的源泉。
众人面面相觑,皆摸不清头绪。
没想到在凰洛城还有人不买江家的帐!
里面声音再响,似是怒喊:你们江家的人都是不祥之人!你们快走,快离开这!你们已经给我们带来太多的灾难,我们不欢迎你们
语声渐小,又像是在啜泣,爹死了娘死了镇上也死了很多人他们都是被鬼魂挖了心脏,他们都是被你们江家人害死的
什么?
江素月大惊,江晨亦惊。
姜雨柔皱眉,江离也是皱眉。
车夫们也都讶异。
江家有这么差劲吗?
我不觉得,我倒觉得江家是五大家族中最亲民的一家,最起码跟江家做买卖,他们从来都不会亏待人。
有人很是不解,甚至也有人出言维护江家。
确实,江家在凰洛城广招子弟,对于人脉关系处理这一块,向来都是深得民心,所以凰洛城的人也都愿意加入江家,为江家做事!
你们快走,谁都可以进来,但唯独你们江家人不能进来!里面的声音虽还在啜泣,但语气却是坚决。
外面没有声音,因为没人知道该说些什么。江离摇头轻笑,走至江素月身前又轻声道:你能把衣服脱了吗?
江素月一愣,随即便是双目瞪圆怒道:混蛋,你在说些什么?
她提剑挡在身前,似乎已做好誓死不从、香消玉殒的打算!
姜雨柔也忍不住在一旁轻哼道:哼,登徒子,真是死性不改。
江晨更是满脸惊讶,只得心中暗叹:趁火打劫,学到了学到了。
车夫们倒还好,虽是觉得有点不分场合,但男人嘛!当是如此!
江离白眼,伸手朝前指去,目标正是江素月胸前。
江素月大惊,快速后退拔剑,剑锋遥指江离。
你看看那有什么?江离没好气地出声,声音依旧不大。
众人皆随他望去,江素月也低头看了看胸前,霎时便全明白了!
此行人中,唯有她穿着江家的弟子服,而在她胸前,一个江字秀案突显,任谁都能看得明白!
江素月脸色微红,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好在夜色下无人能够瞧出,倒也不算尴尬。
她没有作答,只是轻哼一声,便缓缓脱下衣服藏入车中。
江离摇头一笑,这才转身敲门道:掌柜的,我们是帮江家运粮的人,并不是江家的人。
里面没人回应,唯有轻微的啜泣之音响起。
这该死的江家,说好的先给工钱再送货,如今倒好,货都送过几次了,工钱还没着落,你说气不气人!
里面有了响动,啜泣声又近了几步。
哼,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决定了,这江家的粮不送也罢!
啜泣声已到了门边,似乎还碰倒什么东西,发出一阵噼啪响声。
如此不讲道义,搞得天怒人怨,明日我便把粮往镇上一发,去他丫的江家,咱们就此一拍两散!
门开了,一青涩少年探头而出,眼中还含着泪花道:当真?你们也恨江家!
江离郑重点头:恨!从此以后,我跟江家势不两立,有他没我!
门外众人满脸腻歪,这货的骨气,真是江家之耻,不!是耻上耻,耻无止境!
难道就为了留宿一晚!便可以如此诋毁自己的家族?
众人无语,江晨与江素月都没说话,他们也没法说些什么。
江晨没啥表情,因为他觉得江离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做什么也都是对的!
江素月其实想说,但气得已经没办法说些什么,若是可以杀人,她愿意一剑刺穿江离的咽喉,让他永远闭嘴。
可惜此时已没机会,因为江离跟那年轻掌柜已经勾肩搭背的进去了。
镇上凄冷阴森,能有地方住宿当然是好的,所以没人愿意在外停留,皆跟了进去。
江素月默立良久,随着风嚎之音响起,她还是选择进了门。
掌柜燃起油灯,却又用手拦住一半,好似生怕灯光外泄。
江晨讶异:为何不多点两盏灯火呢?
掌柜轻声道:不可,夜鬼出巡,专锁生魂,若是有了灯光,他们就会知道这里有人活着,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又嘱咐,一会送你们进房,万万不可私自燃灯,否则出了事情,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们!
众人皆都诧异,有几人不自觉间又互相靠近了一点。
嘭嘭!
门外冷风怒号,楼上门窗突然发出阵阵碰撞之音。
有人脚底发寒,移开两步却又碰倒了长凳。
啊!
江素月惊叫出声,因为长凳碰到了她的脚后跟,在这阴暗的屋内,若是被莫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