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朝堂风云,且看汉家河山。洛阳道远,却拦不住有心人。
河内郡比邻洛阳,西南方位坐落一城,是为温县,此地山清水美,宜居好猎。
城门官道迎来一人。
长发散披肩,星辰目郎朗。
唇红齿白相,驽马腰悬壶。
穿一身破衫儿黄道袍,背负一剑,肮赃布包裹,口中调音似是冀州童谣。
“来者下马。”温县城卒当门拦住此人。
“官长有何指教?”黄袍道人笑若春风,这般心闲才是人生。
“姓甚名谁?来此作何?”城卒出言究细则。
“某家姓陈,单名道,是三辅地来的游方士。”陈道从怀中取出仅有的银钱交给城卒。
城卒喜笑颜开,叮嘱了一句:“陈道人可随意在城中走动,切记莫要惹事。”
“多谢官长善心,小道想问一事。”陈道上前施了一礼。
“说。”
“温县哪家是大户?”
“自然是司马建公门庭,你问这作何?”
“路上无银,欲去求取。”陈道牵马仰笑入门。城卒也头一次遇这狂肆之人,心叹自大过头。
遂陈道入城,找人问了方位,径直去了司马府上。
司马一氏乃重黎之后,兴于征西将军司马钧,后司马量为豫章太守,续司马儁为颖川太守,至此代司马防历任洛阳令,拜京兆尹。
高门阔府前,驽马一人略显单薄,家待以为此人只是路过,谁知陈道大步像内闯门。
“先生止步,先生止步,此乃京兆尹府邸,请先生报上姓名。”家侍态度做和善,可见主家风气。
“欲求见主事,望通禀。”陈道朗声开口。
“先生稍等。”
家侍入门,片刻后迎来一儿郎,身高七尺有余,无须,目严,仪容正姿。
儿郎见道人模样,面色做疑道:“先生是何人?来我家府上做甚?”
“问人先报己,观你年岁也不像是京兆尹啊!”
儿郎眉目一皱,但还是报出了自家姓名:“司马朗,字伯达。”
“陈道,字为公。右扶风游方士,师从元化先生。”陈道弓腰说道。
“原是华神医高徒,快快入门一叙。”华佗之名广传天下,右扶风义举救了数万疫民,人人敬仰之,司马朗面相转为谦恭。
“多谢。”
陈道不做客气,与儿郎同步入门,言谈间得知司马防牧方未归,如今家中主事便是长子司马朗。
二者入堂落座,家侍供奉茶水,陈道却摇头拒绝。
“不饮茶,望主家赊酒。”
司马朗闻言大笑,驱家侍换酒。继而说道:“为公先生,来府可有难处否?”
“游山玩水间囊中羞涩,故来求银。”陈道恬不知耻的笑道。
“此事好办,朗立即为先生备下。”司马朗也不求证陈道的来历真伪,这些许小钱他根本没放在眼中,更不屑因财得罪他人。
“兄长莫要听信此人,司马家非善堂,哪有闲暇顾及游玩之人。”
至此刻,一少年入堂,身高不足七尺,双目如炬,似鹰似狼,言语决绝,不做商量。
“仲达,不得胡言。”司马朗知弟聪颖如妖,善于接人待物,若放在平时弟定会双手奉上银钱,且恭敬送道人出门,但弟这两日心情不佳,厌恶一切人事,遂急忙出言制止。
“汝是何人?”陈道双目一紧,仔细打量少年。
“司马二子懿,字仲达。”司马懿今晨刚缓了悲痛,听前厅喧闹,故来一看,烦闷间不愿予道人便宜。
“陈道陈为公。”道人起身行了一礼。
“名字不错,可知是何意?”司马懿落席挑衅,想与人吵上一架,一解胸中闷气。
“仲达!速速退下。先生见谅,仲达近日悲痛景桓侯之逝,故而言谈有些失态。”司马朗斥责其弟,不愿背上怠慢客人的骂名。
陈道摆手朗笑道:“无妨,贫道这名字取于: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意为帝王施以仁治,这天下是百姓的。”
司马懿闻言,重新审视这穿着邋遢的道人,司马朗亦坚信,此人胸藏学识。
“二位为何不言?这句话值些银两。”陈道尽饮觞中酒,做意犹未尽之态。
“这天下哪是百姓的?为百姓之人已经死了,世上再也寻不到中山酒徒。”司马懿家教甚严,平时性子隐忍不发,唯此次意难平,情难尽。
“哈哈哈!浅薄之人做浅薄之态。这司马家也尽是庸碌之辈呀!贫道来错了,告辞。”陈道言语不加掩饰,羞辱司马懿的懦弱之态。
“站住,你有何资本作此高傲?天下之人都在寻找匡朝之法,汝既为闲散游方,有何脸面指责他人?”司马懿起身拦在陈道身前,不容他人羞辱司马门庭。
“有理不在声高,吾且问你凭一人之力能否扭转天下大局?”
“尚未可知。”司马懿才是萌芽少年,不知朝堂局势,不敢做定论。
“贫道告诉你,断然不能,即便是帝王也要诸多朝臣辅佐,那死了一个张安有什么可惜的?你现在只记得他的功勋,期许有朝一日能够得此殊荣,贫道说的可有错?”陈道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道。
“不,懿只是羡慕敬仰,不敢奢求与景桓侯比肩。”司马懿面色涨红,他的确是常在夜里将自己想象成张安。
“哈哈哈!人之常情,并无过错。但比功绩更重要的是志向,若世人都能记住这个志向,人人都是张安啊!何故原地踌躇,且立学十载,习得文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