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浅是凌寄风的姐姐?”
梦到了好多事情,乍然醒来听到这个惊天秘闻,上官云潇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瞠目结舌的望着正细心给自己换药的凝烟。
她的身世,已经足够离奇——却不想凌寄风的过往,与她相比,惊险程度有过之而不及。
“是。她因为凌师弟身上的一处纹身,认出了他——眼下,正在由她给凌师弟疗伤。”凝烟蹙眉,小心翼翼的按摩着云潇的肩膀。
一役,让云潇肩膀骨障重,就是用了最好的伤药,只怕也要修养百日。至于易初寒,也因为尸水涧挂了点小彩。不过所幸潜月与璇玑宫不打不相识,眼下正是短暂的和平时期。
“奇怪!凌寄风的身世,不是据说很神秘吗?那么,水清浅也是那里的人了?”秀丽的小脸皱在一起,云潇念念有词,“而殷梦沉是漠族的人——啊,是不是所有我们要找的人,都一次性找齐了?”
这个消息太惊人,让她一时之间都忘记了疼痛。
凝烟仔细将云潇的肩头包裹好,细腻白皙的圆润肩膀被青青紫紫的伤药和纱布包裹着,看上去触目惊心。凝烟叹息:“你说你,闯祸的本事天下第一!若是真有个不小心,你怎么办?”
“殷梦沉呢?他在干嘛?”喜欢主导谈话的云潇立刻转移话题。
凝烟凝眉道:“他自从跟我们回到郡主府,就在书房里不知忙些什么……方才,他还问我,能不能见你一面。”
说着,不无担忧的看了看云潇:“他毕竟是潜月的首领,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上阳郡主……庸碌无为,我担心他一直掌控着她的一举一动,利用她来扩大潜月在上京的势力!”
被这般提示,云潇的眉头也锁了起来,她想了一想,道:“其实我也有所怀疑!绮月对他十分信赖,郡主府上上下下事体,几乎都由他掌控。他又是账房的总管,上阳郡一年十几万银两的赋税,全从他手里经过……而前些日子我们查账的时候,账簿混乱不堪且多有亏空,只怕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凝烟沉吟片刻,补充道:“而且,我还怀疑……他也是杀害郡主的真凶之一。你记不记得,甘泉岭三批刺客,第一批就是江湖中人。如此看来,兴许那是潜月的人!若是上阳郡主与西梁太子交往过密,从而伤害到潜月的利益,殷梦沉他动手杀了郡主,也不是说不过去……”
越想,心里越沉痛。
云潇轻轻闭目,感觉心头一阵一阵的发苦。绮月,倘若你真的受过殷梦沉的挟制,今日我就算拼却了性命,拼上璇玑宫,也不畏惧与潜月开战!
“我要去看一看大哥,听听他有什么意见。”半晌,她缓缓开口,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疲倦,“你继续盯着殷梦沉,别让他有什么大动作。”
“是。”
温泉池居的后院,雕槛画栏,奇花异木,入得后堂来,只见金彝宝鼎,瑶琴锦瑟,清雅异常。屋子里燃着清幽的香,却也盖不过那丝丝缕缕的清苦药气。
而易初寒,正沉沉的睡在榻上。云潇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顺势趴在榻前,手托腮,静静的看着他平静的睡容。
手指拨过他漆黑的发丝,掌心蹭过,感觉像是生丝般柔软……
描绘过他好看的眉、浓密的睫毛,有点坏心,用手指轻轻拂过一遍又一遍,看那又黑又密的睫毛刷过自己的长指。啊,他的睫毛好像比自己还长……
他现在闭着眼睛,不过,她已经将那双深邃的眼睛刻在心里,像墨一般黑,像海一样深的……每次他望着她,她就觉得好像在他眼里的世界,只有她,那般的独宠,那般的溺爱。
顺着他挺直的鼻梁,一直摸到他的嘴唇,有轻轻的弧度,线条分明……
多美的人,多温馨的场景。
她努力克制,不去回想那一夜,她惶急而绝望的再次跳入尸水涧,以为自己会找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却在洞口的底部发现,安然站立在那里的他,还有他看到自己落下时的狂喜。
蚀骨的毒水已经流走,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却忍不坠是训她:“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就跳下来?万一毒水没有流走呢?”
她却毫不在意:“那我就陪你死在这里。”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啊……
她是他眼底的唯一,他又何尝不是她的?
如果没有了他,她怎么会安心过下去?
云潇这里想的专心,不妨易初寒轻轻睁眼,含笑:“怎么?”
她不由脸上一红,讷讷道:“我……是找大哥来商量事情的!”
易初寒抬手,划过云潇柳叶细眉,沿着如脂凝肤,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勾起她小巧的下颌,仿佛她还是一个髫龄少女般的娇柔。另一只手却将云潇的手腕一拉,示意她也上榻来。江湖儿女不拘汹,云潇也不跟他客气,一翻身就半躺在他身边,脑袋倚着他脖颈和胸膛之间的凹陷,感觉到他清雅的气息,喃喃道:“凌寄风找到了姐姐?可是水清浅是个很复杂的人啊,我们能相信她么?”
粗黑的眉毛轻轻蹙起,易初寒似是回忆起什么不堪往事,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他们姐弟分开了太久,我也不确定此刻相聚,是福还是祸。一切都还是等寄风清醒过来再说吧……”
窝在他怀里的脑袋又蹭了蹭,“我也担心……我们把殷梦沉带回府,可是他背后的潜月,该怎么处理?”
男子温热的大掌抚了抚云潇的长发,易初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