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竟是跃了起来,然后踩在了方天画戟的戟杆之上,向着吕第一狂奔而去!
“想法不错。”
吕第一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赞赏之色,他双臂一用力,方天画戟便带着一大片泥土从地里腾了起来。踩在方天画戟之上的铁怅顿时被这股力量掀飞到了空中,只是他的面上却毫无半点惊惶之意,只见他人虽然在空中,然而手中的春蚕剑却已经猛然伸长,自软剑化作了一道剑鞭,迅猛至极地抽向了吕第一的面门!
“鞭法?”
吕第一脸上的嘲弄之色一闪而逝,他不闪不避地看着那条袭向自己的鞭影,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旋即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师十四的春蚕剑锋利无比,但吕第一的八荒功却更加无法匹敌。他竟是打算就这么靠着八荒功的强硬,径直将铁怅手中的剑鞭抓在手中!
铁怅忽然笑了起来。
因为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剑鞭在空中骤然一扭,原本已经被吕第一大手所笼罩住了的剑鞭竟是擦着吕第一的手掌掠了过去,旋即缠绕在了他的手腕之上。与师十四不同,师十四的软剑是软剑,剑鞭依然是软剑,只是招数之中的变化更多而已;而铁怅的软剑是软剑,剑鞭却是剑鞭,他以手中春蚕剑施展出苗疆的鞭法,其中的变化与后招自然更多、也更为诡异!
三截剑刃带着蚕丝缠绕在了吕第一的手腕之上,铁怅低喝一声,剑柄之上的机簧骤然按动,于是剑鞭便在刹那间收紧,将它重新变回了一柄软剑。那机簧出自天工公输之手,诡异的力量竟是大到将铁怅的身体都扯了过去——剑鞭重新归还为软剑,而与此同时,握着剑柄的铁怅也被机簧的力量拖拽而去,就这么来到了吕第一的眼前!
吕第一骤然眯起了眼。
因为就在他的眼前,铁怅已经举起了手,举起了那只手腕里装有暗器的手!
嘭!
密集的细针伴随着一声轻响刹那间射向了吕第一的面门,八荒功纵使再强,也不可能将自己的眼睛与嘴里修炼到刀枪不入的地步,铁怅这一手无疑是抓住了吕第一最薄弱的地方,令得一向面色冷漠的吕第一都不由自主地变了颜色——铁怅的实力不如师十四,但他出招的方式却简直是天马行空!
“好!”
想要靠着这么一点雕虫小技便击败吕第一显然是天方夜谭,吕第一虽然面色微变,但身体连半点避让的意思也无,似乎他的骄傲令得他连躲避这样的动作也无法接受。那细针虽然近在咫尺,但吕第一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大喝一声——而他所喝出口的,则正是这个好字!
狂暴的气浪自他口中喷涌而去,尚在空中的铁怅都被他这一声大喝喝得脑中顿时一阵炸响,而那气浪更是令得他整个人都被推向了后方。那细针虽然力道十足,但在吕第一这一声大喝面前,却依然是有些力不从心。这大喝不但吹飞了铁怅,更是令得那些细针尽数无力地停在了吕第一的面门前三寸处,然而在短短的一瞬之后尽数跌落在了地面!
他不会口业,也不会狮子吼,但他的气势却不输两者分毫!
古有燕人张翼德,长坂坡单枪匹马喝断桥梁水倒流。
——可那燕人张翼德,又如何比得上大戟天下无双的温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