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你不适合练剑。”
“二弟,这话说出来伤人了些——何况三弟并非不适合练武,他的天赋绝不比你我之外的任何人差,愚兄此前去郭家和许家登门造访过,郭家子与许家子虽然有着天纵奇才之号,但就愚兄看来,他们绝不比三弟天赋高出一丝一毫。”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也敢妄称天才?”
“......二弟,你真的该收敛收敛你这臭脾气。”
“我不喜欢弯弯绕绕,我说的是事实。老三的剑里少了几分灵性,就我看来,这一辈子顶天了也就是个二流剑客,到不了第一流。”
“......罢,剑之一道你胜于我,我也没有资格驳斥你。但愚兄一直相信‘人定胜天’这四个大字,就算三弟真如你所说一般,少了几分用剑的灵气,但勤能补拙,未尝不能开辟出自己的一条路。更何况,二弟,三弟苦苦哀求你这般许久,你才指点了他盏茶时间的剑法就妄下定论,未免有些不妥吧?常言道.......”
“你再常言道,我马上就走。”
“呵呵,愚兄不说了,不说了——呀,非凡,你看三弟这一剑使得如何?”
“敌人一刀当头劈下,老三却打算不闪不避以牙还牙,这就是没有灵性的表现——剑乃轻灵之物,重剑阔剑根本不能被称之为剑,老三这一剑应该挺剑直刺,直取对手左胸,架住刀锋的同时还能逼对方撤刀回守,这才是剑客用剑之法。”
“听到了吗,三弟?左胸,你二哥让你再使一次卓尔不凡,直刺对手左胸!”
“......大哥,你未免太宠他了些。”
“哈哈,你小时候其实也和他差不太多的。”
......
......
“卓越!!”
一声包含愤怒的怒吼终于将卓越从回忆之中唤了回来,如梦初醒的卓越浑身一震,立刻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铁怅此刻正手忙脚乱地闪躲着刀马旦的攻势,刀马旦的刀比此前他应对的时候快上了不少,显然眼下已然是全力以赴,打算趁着卓越分心走神的这片刻置铁怅于死地。若不是铁怅多少休息了些时间、身法已然回到了最初时的灵动,只怕此刻早已是被刀马旦手中双刀斩杀。
“难怪卓老二说你是个榆木疙瘩难成大器,卓三公子之气定神闲实在是让铁某人叹为观止,大敌当前之时居然还有空分心走神,佩服,佩服!”
铁怅显然是真的有些恼火,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师十四对于这位卓三公子是如此的嗤之以鼻,这家伙哪里是经验不足,铁怅很怀疑这位卓三公子这辈子到底有没有遇到过这种生死搏杀:“卓三,如果你想完了你的心事,那就麻烦阁下赶紧来救一救铁某人——若是您变了想法准备袖手旁观,那也麻烦您稍微走远一些,您那双半点血腥没见过的眼睛还是别看接下来这一幕的为好,铁某人身首异处的样子绝对不太好看。”
铁怅分明是在让卓越来救自己的命,但听他的语气,仿佛眼下是他在救卓越的命一般,语气里满是烦躁与不耐烦。
若是换个人在这里,听到铁怅的语气只怕都会扭头就走,甚至直接加入刀马旦一同砍杀铁怅也并非不可能。但卓越毕竟是卓越,这位自幼便饱读诗书的卓家三公子的涵养显然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提并论的,听得铁怅之言,卓越的脸色只是顿时变得通红,然后便低喝一声,挺剑再一次攻向了刀马旦。
铁怅一个翻身,直接从刀马旦的刀光之中狼狈地摔了出去,他这动作几乎是不留后手的躲避,但刀马旦却已经没有闲暇功夫来管他了。卓越手中的五尺青锋已然来到了他的身后,这位四行当的二当家此刻心里纵使有万般不愿,也只能撤刀转身,架住卓越那凌厉的一剑!
“卓三公子,就算与我四行当交恶,您也一定要保下这姓铁的?”
刀马旦的语气愈发不善,这已经是第二次他功亏一篑了,此前他多少留了些手,毕竟对手是卓家的三公子,就算他有打败卓越的实力,他也得考虑考虑卓越头上那两位兄长的报复他能否吃得消。
但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而刀马旦显然也不是泥人。
卓越没有说话,他根本不想与刀马旦说话,只是涨红着脸一剑又一剑地刺向刀马旦刀法之中的破绽。
刀马旦很生气,这一点卓越非常清楚,只可惜他现在比刀马旦更加生气。
铁怅刚才的那一番话,基本上属于戳人痛处的那一种,就算卓越是个宽宏大量的谦谦君子,听到这一番话也忍不住火冒三丈——按理来说,他这一通火气应该撒向铁怅才是,然而他自己却心知肚明,自己刚才站在那里发怔的举动的确有些愚蠢,就算铁怅骂得再狠一些也不为过。
铁怅说得很对,既然他说得很对,那么自己就不能对他生气,这是自己的大哥卓王孙教给自己的道理。
所以现在,仍然没弄清楚情况的刀马旦就倒了大霉。
卓越适才没出几剑,但那几剑已然让刀马旦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眼下卓越每一剑之中都蕴含着无穷的内力与怒火,那剑上力量之沉几乎令刀马旦连与他刀剑相交的想法也无,只能不断地尝试着与卓越周旋,等待着他内力无以为继的那一刻——只是这种手段终究是落了下乘,虽然刀马旦暂未落败,但脚步却是一退再退,两人过了三十余招,刀马旦却已经退出了十步之远,距离铁怅也越来越远!
——直娘贼,这家伙是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