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路路,你嘴巴能别这么臭吗?”汪贝微嗔。
汪路路神情傲慢地道:“这年头,实话都有错。”
“贝,不要紧。”汪福海面带微笑,若是书房那边有较大的动静,他们再过去也不迟。
汪贝点点头,朝四周看了看,疑惑地问道:“宝呢?”
“上官正我亲临,那废物不得亲自迎接去?”花牡丹手里拿着一束槐花,鼻子不断耸动,这味道真是很好闻。
汪福山的心悬在嗓子眼,低声嘱咐道:“福海,你得做好准备,随时去帮爹。”
在大是大非上,汪福山倒还不至于会犯错误。
汪福海只是点零头。
此刻在书房里,汪远山坐在藤椅上,正在欣赏那幅《醉眠图》。
铁拐李醉酒的神情,当真画得惟妙惟肖。
“这幅画确实不错。”在汪远山身后,突然有人笑着道。
汪远山没有回头,而是语气平静地道:“上官堂主来了,请坐。”
那人黑衣蒙面,闻言反而微愣,随即揭掉面巾,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
看不出他具体的年龄,想来也过了古稀之年。
吸引汪远山的是那双眼睛,如鹰眼一般,炯炯有神。
这人正是阎罗殿青龙堂堂主上官正我。
“想不到汪老居然知道我。”上官正我着实很意外。
汪远山道:“废话少,直入正题吧。”
“爽快。”
上官正我在汪远山面前的藤椅上坐下,笑道:“有人希望汪家能让出昆仑的产业,由他们接手,收购的价格绝对公道,保证不让汪家吃亏。”
“有人是谁?”汪远山问道。
上官正我叹道:“江湖规矩汪老岂会不懂,既然是买卖,买家的信息,我们是只字不会透露的。”
“如果我不同意,上官堂主是不是就要灭了我汪家?”汪远山看着同为九阶武师的上官正我,暗想若真的动手,恐怕他非此饶对手。
阎罗殿的门徒,无不是武者。
上官正我带领的青龙堂,更是阎罗殿四堂中的最强。
只要青龙堂出马,没有哪个家族能够抵挡。
上官正我的双手十指对在一起,轻轻揉搓,笑道:“那是最坏的结果。”
上官正我没有狠话,但在举手投足间,已然达到了威胁的目的。
汪远山端起茶碗,轻轻呷了一口,润润喉咙:“上官堂主难道就没有畏惧的人?”
“心无挂碍,无有恐怖。”上官正我神情轻松。
想不到一个阎罗殿的判官,竟也懂得引用佛经?
汪远山摇头苦笑,轻声问道:“那阎王呢?”
阎王?
上官正我眸光转冷,身躯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刚还吹牛自己无所畏惧,但当汪远山提到阎王时,他竟怕得连灵魂都在颤抖。
“据我所知,阎罗殿禁止为谋私利杀人,上官堂主现在所做的事,若是被阎王知道,真不知道阎王会如何处置上官堂主。”汪远山放出绝招,看到上官正我的反应,心想这家伙最怕的果然还是师父。
汪远山所的话,全是魏宝事先嘱咐,就是想要试试上官正我是否背叛了阎罗殿。
上官正我仔细琢磨着汪远山的话,半晌后问道:“你认识欧阳德?”
“欧阳德?”汪远山满脸疑惑,“此人是谁?是你们阎罗殿的杀手?”
汪远山着实不知欧阳德,故而那疑惑绝非装出来的。
上官正我反而糊涂了。
听起来汪远山很了解阎罗殿,若非结识阎罗殿的大人物,绝不可能知道这些。
欧阳德看似老实,实则心机很深,上官正我多次跟欧阳德交锋,也算是结下了梁子。
“我觉得我们的谈判到此为止。”上官正我一脸惋惜,缓缓起身,“三日后,我将再次造访汪府。”
那时候,汪府必将血流成河。
“上官堂主留步。”汪远山也站起来,“有个人想要见你。”
上官正我眸露杀意,寒声道:“我在信中得很清楚,今晚是你我单独会谈。”
“上官正我,你很威风嘛。”魏宝从一侧的书架后转出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只是听到这个声音,上官正我就全身剧颤,待看清魏宝的相貌,他砰地跪倒,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魏宝背着手,来到上官正我的面前,蹲下身子,轻笑道:“上官堂主刚才不是很威风吗,怎么一转眼就怂了?”
“属下不知阎王在此,多、多……”上官正我的魂儿都快被吓得飞走了。
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接受委托,前来威胁汪家,谈崩后,准备将汪家灭门,这桩桩件件全都证据确凿,无从狡辩。
上官正我之所以敢接受这样的委托,不是因为他不惧怕阎王,而是经过多方面的分析,他们断定阎王真的去见了阎王。
最近几年,他们经常干些违背家规的事,哪怕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也不见阎王跳出来管管。
阎罗殿明明可以在全世界建立超凡的权势,但就因魏宝定下的破家规,才限制了阎罗殿的发展。
此次接受灭门汪家的委托,也是上官正我所迈出的最冒险的一步。
若此事成行,事后阎王还是没有现身,那就足以明阎王魏宝真的死了。
苍啊。
大地啊。
为什么阎王偏偏出现在汪家?
要是能再勇敢点,上官正我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只可惜他这个人真的怕死怕得要命。
魏宝轻轻拍打着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