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凉扑面而来,凌楚瑜被这股清流惊醒,张开眼睛,只见自己被五花大绑捆丢在刚才房间地上,面前有三个人,为首的燕迴楼老鸨,一个五大三粗的打手,还有一个俊郎的年轻人,脸色白皙,手拿折扇,站在老鸨身边。
凌楚瑜瞬间明白了,刚才是被下了mí_yào,这里八成是个黑店。左右看看,身边吴仕、何潇之、唐礼和宋至远也都被粗绳绑了起来,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说,你是谁?”老鸨一改刚才热情的声音,板着一副冷冰冰刻薄的脸。
凌楚瑜心思敏捷,立马猜到老鸨似乎知道些什么,装傻充愣道:“妈妈啊,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得罪你啊。”老鸨不相信凌楚瑜的求饶话,一手插着腰,一手用罗扇指着凌楚瑜道:“哼,还演戏呢?”然后从一张长椅上站起来,道:“你根本不是来这里玩乐的,说,那个臭丫头在哪?”
凌楚瑜这时候才明白了,原来这里的人早就知道自己此行目的,故意摆了一个龙门阵将自己拿下。可自己又是怎么暴露的呢?
凌楚瑜笑了笑,道:“妈妈果然厉害,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人的?”既然对方已经将事情挑开,就没必要隐瞒。
老鸨面有得色道:“哼,年纪轻轻学人家多管闲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敢来我燕迴楼闹事?也不打听打听,我柳三娘是什么人!”凌楚瑜陪笑道:“是我不好,这里给妈妈赔罪了。”柳三娘见凌楚瑜低声示好,冷眼相看,用罗扇摁在凌楚瑜头上,嘲笑道:“哟!不是充英雄好汉吗?怎么,这就求饶了?”凌楚瑜依旧陪笑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在妈妈面前,我就走不动了。”
“少给我油嘴滑舌!”柳三娘怒斥道,但心里还是对凌楚瑜恭维的话很受用,语气有些缓和道:“既然来了,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凌楚瑜听出其中意思,道:“这个自然,我定当孝敬您。”柳三娘点头一笑,道:“这就对了,孺子可教。”然后吩咐那汉子道:“把人带过来!”那汉子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不久,门缓缓打开,那个汉把一个女子架了过来,随手摔在地上。
那女子头发凌乱,衣裳污秽,眼角留泪痕,凌楚瑜定眼一看,果然是王如萱。此刻她已经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披头散发,眼中充满不安,但又不失坚定。
凌楚瑜看了心头一痛,王如萱虽是名义上的未婚妻,但如果当时自己在应天府多加劝留,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王如萱也认清凌楚瑜相貌,惊愕道:“你怎么在这?”
凌楚瑜心头酸楚,强压心中怒火,笑道:“多谢妈妈。”柳三娘见了王如萱,心头怒火蹭蹭冒气,咬牙切齿地用罗扇怒拍了一下王如萱的头,悻悻道:“这个臭丫头,硬骨头,不肯接客,浪费我的这么多米饭,怎么也得这个数。”说罢右手张开,摇晃五根粗壮的手指。
凌楚瑜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冷冷道:“妈妈,这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我可不带在身上。”柳三娘沉思一会,道:“这个好办。明天一早,我派人押着你去取,别给我刷花样。”凌楚瑜冷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柳三娘道:“那你什么意思?”凌楚瑜道:“我意思是,怕你有命拿,没命花。”
忽然间,凌楚瑜竟然摆脱了身上的绳子,左腿扫倒大汉,右手变爪,抓向柳三娘。
柳三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发白,此时她旁边的那个俊郎男子出手了,以鬼魅的身法挡在她身前,右掌封上。凌楚瑜早在之前就一眼看穿这个男子武功不凡,这一爪只是试探,旋即右手往下,环住王如萱的纤纤细腰,往后撤去。
“来人!”只见门外蹭蹭进来五六个壮汉,柳三娘被吓得不轻,怒火攻心,大声喝道:“把他们给我拿下。”
凌楚瑜抱着王如萱,用脚踹了宋至远屁股,笑骂道:“你们还装睡到什么时候?”宋至远被踢了一脚,尖叫一声弹了起来,摸了摸自己屁股,委屈道:“大师兄,轻点。”此时吴仕、何潇之和唐礼也起身,将身上的绳子扒拉干净。吴仕道:“大师兄,这绳子割得有些慢了。”说罢手指夹着一约一寸长的刀片。
“你们?”柳三娘此时才知道,凌楚瑜等人原来是偷偷拿东西把绳子割断。“怎么会有刀?难道早有准备!”凌楚瑜等人笑了笑,显然是默认了。柳三娘脸色一凛,道:“那酒里有mí_yào,你们也知道了?”凌楚瑜几人是镖师,对饮食极为小心,如果有mí_yào之类的,定是一闻便知大概。
那俊郎的男子道:“你们什么时候知道?”凌楚瑜反问道:“那你们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要来救人?”那人楞了楞,恍然道:“你知道我在偷听?”凌楚瑜道:“我现在才知道是你。”
男子将折扇一收,道:“好,果然年少有为。”柳三娘听了一脸糊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淡淡说道:“我在跟踪他们时候被发现了,他们就将计就计,故意掉进我们陷进里。”
柳三娘吃惊道:“谢问柳,以你的身手竟然也会被发现?”那人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谢问柳?”凌楚瑜惊道:“你是cǎi_huā大盗谢问柳!”
谢问柳道:“哦,你居然知道我名号?”
凌楚瑜道:“一偷二盗三cǎi_huā,你消失几年了,没想到你躲在这里。”然后看看柳三娘,道:“你在为她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