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棁押着赵榛、赵福金急驰而行,就向着白马金军大营赶去,他深知赵榛身边必有能人,一但找来了,他这里抓人不得,只怕连命都能被赔进去,而一但进入了金军大营,就算是人再跑了,也不关他的事了,所以不住的催着快走。
三十几骑只管向前,赵福金的身本娇弱,虽然也曾骑马打过球,但那必竟是玩,哪里受过这些啊,这几天在金军营里已经吃够了苦头了,但那还有人带着她跑,这会一人一骑,就有些吃不消了,偏在这个时候,就到了滑州河的河床了,这会水还没涨,骑着马过去,水不过就到马的蹄子上面,但是那河底都是鹅卵石,马跑得急了,不好控制,赵福金的马一蹄子踩错,赵福金尖叫一声,就从马上摔下来了,半伏在河里,被流过的河水打湿了身上的衣服。
“四姐!”赵榛催马过来,但是没等到赵福金的身边,就被四名骑士给拦住了,他恨恨的斥道:“李棁,让他们让开!我四姐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李棁冷笑一声,道:“能有什么事?茂德帝姬自跟了四太子之后,身子好得不得了,冬天穿着舞衣尚自活动自如,这不过沾了一点水,还能怎地,信王不要大惊小怪是。”说完沉声道:“拉起来!”
两个骑士把赵福金从河水里拎了出来,就随意的丢到了马上,赵福金冻得瑟瑟发抖,在马上怎么也坐不得,不住的向下滑,赵榛急得哀声求告道:“李部堂,算我求求你了,我四姐身子娇弱实在受不得那样的寒冷,你让她换换衣服吧。”
李棁邪笑着向赵福金看了一眼,道:“行啊,就是不知道帝姬看中我们那一个人的衣服了?我这就让人脱了给你。”
“无耻!”赵福金微微抬头,扫了一眼李棁,有气无力的说道,李棁哼了一声,道:“帝姬说得对,这样对帝姬确是无礼,那帝姬就挺着吧,走!”
一个骑士就在赵福金的马屁股上拍了一掌,众马飞腾而起,向着滑州河的对面过去,赵榛看着赵福金痛苦的坐在马上,不由得眼中凶光一动,手就向着腰带摸过去……。
“你小子也知道什么是有礼,什么是无礼吗?”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众人都向着岸边看去,就见岸边站着一个汉子,他一身农夫打扮,粗布麻衣,头上带着草笠,袖子和裤管都卷了起来,光着双脚,腿上沾着泥巴,就在河边拿着两个小橛头在挖着什么,在他的身后,还立着一个大汉,生得黑黝黝的,春寒凉冷的天气,竟然光着个膀子,胸口处一把掌厚的护心毛,正中刺着一个老牛头,生得面貌狰狞可恶,凶煞吓人,也光着一双脚,肩上扛着一条五齿铁钯子,这会翻着一双怪眼,恶狠狠的瞪着李棁。
李棁眼见就是两个农人,不由得恼火的斥道:“粗鄙野夫,你们什么人,竟敢在这里多话!”
戴着草笠的汉子悠悠的道:“我们不过就是野人,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但也知道什么是忠,哪个叫义,不会做着大宋的官,给蛮夷当着狗。”
李棁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张口就要怒骂,一个骑士就凑过来,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大人,这两个不是什么农夫。”
李棁正是一股火气没处发泄,就向着那个骑士叫道:“不是农夫是什么?还能是什么高人吗!”
那骑士被喷得满脸是唾沫,心里恼火,但又不敢顶嘴,只是小声的说道:“您看那个汉了,他手里拿着的橛头,刃薄口窄,挂着木柄处,不是农人那样塞进去,而是有销子销上的,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农具,而是一件兵器,叫‘老君奔’是我们中原之地特有的兵器,传说是太上老君当年,在山中寻药炼丹时候,开路用得,位属奇门,能用这个的都是好武功。”
“武功再好不也是一个粗……。”李棁猛的意识到了什么,就向着赵榛看去,就见赵榛只顾看着赵福金并没有理会于他,不由得又向着赵福金看去,就见几个骑士催着赵福金的马正向岸边而去,不由得心里一突,急声叫道:“给我回来!”
李棁的话音没落,那个扛着铁钯子的大汉怒吼一声,像一头疯牛一般的冲了过来,轮起铁钯子猛的筑了过去,只一下就把当先一个骑士的马脑袋给打碎了,那个骑士就从马上滚下来,大汉的铁钯不停,跟着下来,一钯子筑在他的胸口,钯子太沉一下砸下来,把人筑成两半截了。
一众骑士同时惊呼,两个骑士挟了赵福金向后退去,其余的几个骑士则抽刀在手,就向着大汉劈了过来,李棁恼火的向赵榛看去,叫道:“这是你的人吗?”
赵榛也一直奇怪的看着岸上的两个人,那个戴着草笠汉子他总觉得眼熟,但是又叫不出名字来,正在疑惑之间,就听到李棁问话,不由得冷笑道:“这世上恨你的人多了,你无忠无义,黑心烂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杀你!”
李棁冷笑道:“赵榛你现在不过就是我的阶下囚而已,有什么话可说的,小心我对你不客气!”随后又向自己手下的骑士道:“不过两个贼人,只管向前,给我拿下!”
骑士只留了六骑,两个护着李棁,两个监视着赵榛,两个夹着赵福金,其余的都向着对面的两个汉子冲了过去。
拿着铁钯子的大汉看到人来,哈哈大笑道:“来得好,正好让爷爷舒爽舒爽!”说着舞着钯子就向前冲了过去,而戴着草笠的汉子还蹲在那里,两只手各拿着一个老君奔在地上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