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两轮沉闷的排枪声过后,行驶在后方的两辆手扶拖拉机手先后中弹,拖拉机轰鸣着冲入路边的水沟中翻倒,溅起了大片水花。
前面几辆拖拉机夺路而逃,“嘟嘟嘟”冒着黑烟开的远了。
博格坎普上尉冷着脸将指挥刀插入刀鞘,命令荷兰士兵们散开追击村民,他自己则带着一队士兵准备攻进村里。
荷兰皇家陆军是久经战争的北欧劲旅,在遭遇到侦察连先遣队袭击之后,立马意识到工兵开凿道路的方向是正确的,前方已经距离有人聚居的村子不远。
当机立断派遣了一支轻装队伍循着敌人来袭的方向穿越丛林,先期一步攻打村寨,这下打了三道梁村一个措手不及。
山谷中枪声不断,四处奔逃的村民们惨叫声不绝于耳。
临近村口的几座吊脚屋燃烧起来,滚滚浓烟和刺目的血色给这个平静的山村带来巨大灾难。
目睹这一切
村长吴阿贵和退守村内的民兵们目眦欲裂,惨遭屠戮的都是这些青壮年民兵的同族亲人,共同的仇恨让他们凝结在一起,鼓起勇气反抗侵略者。
“拿着,瞄准敌人给我狠狠的打。”
吴阿贵将自己的猎枪丢给一个民兵小伙子,同时丢过去分装弹药和铅子的小袋子,然后抄起自己手中的骑兵款毛瑟1871式弹仓栓动骑枪瞄准敌人,“砰”的开了一枪。
**十米外的一名荷兰兵枪响人倒,胸口浸出的鲜血在红色军装上迅速浸染开来,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刺目。
吴阿贵动作娴熟的退弹上膛,瞄准冲上来的敌人又开了一枪,再次击倒了一名士兵。
经历最初的慌乱之后,他终于组织起民兵奋起反抗,双方激战的枪声不断响起,荷兰士兵相继有五六人中枪倒下,不得不暂时退后重整队伍进攻。
村里总算打退了敌人一次进攻,得到片刻喘息之机。
这股森林中冒出来的荷兰兵约一百三四十人,从左右两侧快速包抄,截断了村民逃跑的路线,不由分说开枪便打。
很多刚刚离开村庄的人又没命地逃了回来,没跑回来的横七竖八倒卧在道路和田野间,大都变成了尸体,鲜血染红了这片温暖湿润的土地。
三道梁村一共有432名村民,坐着拖拉机逃出去的加上跑在前面侥幸逃出生天的不足60人,遍布田野和道路被打死打伤的也有七八十人,其他人全都缩回村里固守,总人数接近300人,大多都是青壮男女。
村里面只有不到20支长枪,大部分是前膛装填的老式猎枪,新式步枪只有5杆配备给民兵排,全都是毛瑟1871式骑枪,这是红河谷大规模制式装备。
此外还有几支左轮手枪,剩下的全部都是长矛大刀这样的冷兵器,林林总总的也有七八十把,全部冷热兵器加起来勉强能装备100人。
香格里拉的农垦村寨不同于澳洲的游牧村镇,既没有马匹热兵器装备量也很少,仅用于抵御丛林里野兽侵袭,而不是人手一支枪甚至更多,民风也趋于保守淳朴。
“兄弟们,你们都看到了鬼佬凶残至极,不会留下活口,大家只有奋力抵抗等到大部队增援,才能争到一丝生机,胆小逃跑者只能像猪羊一样被屠戮,我们要拿起武器打退敌人的进攻。”吴阿贵声音嘶哑的鼓动着民兵们,他分明从这些年轻农民的脸上看出了绝望和无助。
“我的两个叔伯兄弟都死了,他们都被打死了,这些天杀的鬼佬……”
“村长,我们能够等来增援吗?”
“慌什么?都给我藏好了,等鬼佬上来就和他们玩命,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吴阿贵圆瞪着双眼大喊一声。
说的话虽然粗鲁,却极好的安定了慌乱人心,激起了男人们心中血勇之气。
他们藏身在村里一侧的木料堆场里,这是为了修建吊脚楼而储存的圆木料场,上面修建了简单的茅草三角凉亭遮挡雨水,木料晒干之后刷上几遍桐油就可以使用了。
现在几个木料堆成了村民的庇护所,据此抗击鬼佬士兵。
重新整队之后,荷兰士兵再度发起进攻,片刻之后留下的10多具尸体,再次败退下来。
虽然村民们死伤更多,终究是打退了鬼佬的进攻,守住了木料场阵地,因此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声,士气大振。
博格坎普上尉站在阻挡野兽侵袭的竹篱笆外面,阴沉着脸看着眼前的攻击目标,感觉有些棘手的样子。
他率领的部队是一个连级单位,隶属于皇家上艾瑟尔义勇兵营,这是完全由雇佣兵组成的火枪营,由荷兰上艾瑟尔省出资雇用,王室给了一个营头的番号而已。
雇佣兵为钱打仗而已,作战水平毋庸置疑,最头疼的就是攻坚意志不坚定。
眼前这个木料堆场相当于圆木围成的小型营寨,当荷兰士兵们压制了对方火枪冲进去的时候,双方短兵相接,这些村民在生死危机的关头激发出莫大勇气,长矛大刀一起上并不逊色,你刺我一枪,我就砍你一刀,硬生生的将士兵们反击了出来。
“上尉先生,你能给我看看这是什么鬼东西吗?能不能当钱用?”
“哦,好的,让我看看。”
雇佣兵大多是一些粗俗军汉,大字不识一个,从村民尸体上翻出来的汇通金票也认不识,博格坎普上尉从他们的手中接过几张印刷精美的钞票,仔细端详了一下。
这些钞票正面印有大写的阿拉伯数字1、2或5,货币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