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朵讶然,其实她心里是想叫他哥哥的,三十二岁的男人才不老呢,尤其他长得很好看,心地又这么善良,在她心中,他就是男神的化身,可哥哥是他的逆麟,她不敢再去碰触……
为了拉近关系,她似乎没得选择,所以她点点头,乖巧大方的唤他,“叔叔。”
“你在中国的老家是哪里的?”蓝斯恒想起什么,改用中国汉语问道。
谁知,覃朵懵了半响,最后才勉强的用俄语说道:“叔叔,你是在问我中国的家在哪里吗?”
“你听不懂中国话?”蓝斯恒立刻换成俄语,语气里满是意外,“我的中国话应该比俄语更标准吧?”
覃朵摇头,很尴尬的解释,“我听不太懂,只会一点点个别的词汇,我虽然身体里流着中国的血,可我却不会说中国话,好丢脸。”
蓝斯恒死拧了俊眉,微微不悦道:“你父母、爷奶不都是中国人吗?难道移民俄罗斯,他们就不教你中国话了吗?”
覃朵很惭愧的说,“我没有奶奶,听说我奶奶生下爹地后,就跟一个特别有钱的男人跑了,我爷爷生气伤心之下,就一个人带着爹地移民的,是一个俄罗斯女孩儿喜欢爷爷,他们结了婚,所以爷爷才拿到了俄罗斯的户口本。后来爷爷在工作中出意外死了,爹地那时才三四岁,后妈家族全是俄罗斯人,所以没人会教他中国话,久而久之,生活在俄罗斯的环境里,他连原来会说的一点中国话也忘了,而我妈咪也是在俄罗斯呆了太多年,身边又没有中国人,所以她的中国话也忘成了半吊子,那么就把我更加教成了半吊子,现在能听懂的一些,还是在教我厨艺的中国老太太那里学来的呢。”
闻言,蓝斯恒薄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本来他觉着他是最惨的那一个人,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方方面面都比他更惨的人,同是残疾人,他的亲人健全,他从小到大生活优越,天天做着他的蓝家大少爷,受过最高等的教育,享受最上层人氏的富裕生活,买豪车,开公司,钱财无数,现在腿脚残废无法痊愈,也并非他没钱治,而是他不想治,就想这么残废着,无形的惩罚那个让他伤心绝望的女人,以这种方式让她良心不安的忘不了他,而再对比覃朵,做眼角膜手术的那点钱,对她来说,都是天文数字,一个完全失明的瞎子,孤苦无依,贫穷潦倒,受尽流氓欺负,还要起早贪黑的赚钱,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艰苦……
蓝斯恒心中很不是滋味儿,这么可怜的丫头,从第一天救她时,就激起了他大男人内心潜在的保护欲,现在知道了她的身世,他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覃朵久听不见动静,不禁浅笑道:“叔叔,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同情我呀?”
蓝斯恒抿了抿唇,没有应答,他确实对她产生了深度的同情,也因此拿定了一个主意。
覃朵露出怅然的笑容,她异常认真的说道:“呵呵,我可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我虽然眼睛瞎了,但是我有手有脚,我可以自已自足,我过得很快乐,爹地妈咪是为了我才死的,我不能因为自己失明,就对生活失去斗志,我要活得好好的,我要赚够钱做手术,等我眼睛复明,我就可以实现我的理想了。人生这么璀璨,我们身体虽然残疾了,但是心不能残疾,叔叔你说是不是?”
“要你管我?罗嗦!”蓝斯恒被她说教,陡然发了火,他加快速度走在了她前面,额上青筋冒起,凶狠的又抛回一句,“我的人生怎样,你没资格过问!”
覃朵闻言,无奈的撇撇嘴,“哎,又生气了……”
她不知道他的腿是怎么伤残的,也不知他有没有站起来的希望,可看他的样子,是不会允许她多嘴询问的。
覃朵心中暗暗的想,在蓝斯恒的身上,一定有一个很深的故事,他在故事里受了伤,所以才一个人来到异国他乡疗伤吧?可是……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心伤害她的怪叔叔呢?
就这样,两人一路吵了和,和了再吵,终于闹腾的回到家了,蓝斯恒因为还生着气,径自回房,根本没理覃朵。
覃朵也不在意,反正她一个人惯了,比起受流氓的欺负,这个只在嘴上骂她,但心里却对她很好的男人,已经很不错了,她很为自己多了他这样的邻居而开心,所以她在院子里摸索着拿下一样样的餐盆、筷子、饭盒等等时,嘴里还哼着俄罗斯小调,心情愉悦的不得了。
蓝斯恒在屋里给壁炉添柴火,听到她的歌声,俊眉蹙得很紧,这丫头怎么心情随时随地都看起来很好?还真是个乐观派!
“叔叔,你想好了吗?晚餐想吃中国菜还是俄罗斯菜呀?”
覃朵欢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蓝斯恒皱了皱眉,一声不吭,依旧不理她。
覃朵趴在门上,笑米米的道:“叔叔,你还在生气呀?生气多了老得快哦,你照照镜子,你额头上肯定长皱纹了!”
“该死,你怎么像乌鸦一样,一天到晚聒噪个没完没了?”
蓝斯恒忍不住的暴吼,他起身架着拐仗走到门口,豁然拉开门,俊容阴霾,咬牙切齿,“给我滚进来!我不问你话,你若再敢罗嗦一句,小心我拿臭袜子塞你嘴巴!”朵叫很关讶。1b2。
覃朵吐吐舌,乖乖的扶着门框走进来,可是她没带拐棍,无法探路,只得抓住蓝斯恒胳膊,无声的表达让他带着她走的意思,蓝斯恒没好气的拉着拖油瓶,愈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