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不需要理由的!”朱俪喊道。
张竹站起身,回应道:“世界是弯曲而纠缠的。”
“呼!”一个闪烁,朱俪出现在张竹近前。这次她使的是咫尺天涯。“莲花师太想对我说的就是这些?”
“她只是传书说要我见一见你,没让我具体讲什么。”张竹回答。“在藏乌山,你为什么只是打一掌,不直接杀掉天阳孤女?”
“因为她犯下的错事源于别人的错。”朱俪说。
“所以你觉得侯毅才是罪魁祸首,最该死。”张竹说,“你放过天阳孤女就是算到她能‘杀掉’侯毅。”
“是的。”朱俪道,“侯毅年轻时犯的错误太多太多,天阳门被灭只是其中一件。而且天阳门门主到底对神箭山庄有没有恶意,这件事还没有定论。秦贞以为自己将真相调查清楚,实际上也不过是皮毛。但不管怎么说,侯毅自己的责任无法推卸。”
“侯毅一定明白一切,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错,接受死亡,甚至哀求死亡。唉阳谋吗?可怕的阳谋。”张竹叹气道。“我若猜得不错,你曾经见过莲花师太,指责她不该对智艾控制太重?”
“没错。”朱俪说,“智艾的悲剧都是她一手造成。京城那些被智艾打成残废的兵士也是她的错。”
“好吧好吧好吧。”张竹捡起已经碎成一节一节的剑,顽皮地插回剑鞘,转身离开,“盛世神女,名副其实罢了。”
“等等。”
“什么事?”
“你对我说了那么多,我也想对你说一句话。”
“请讲。”
“你也许看别人很准,但对自己把握不清。你现在情绪很动荡,思维很混乱。我第二次提醒你。”
“……”
朱俪的话张竹并不否认。萧墙的仇他不知该怎么处理。如果要杀岳坤,一定会有很多人保护他,张竹现在还没能力在不“滥杀无辜”的情况下精准杀死岳坤。可如果滥杀无辜,非其所愿。这便产生了矛盾,而且只是矛盾之一。
“你好自为之。”朱神女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
“淅沥沥……”小雨慢慢落下。
“说说你那个小兄弟的事。”一个声音对张竹说了一句话,张竹很自觉的回复它的问题。“……原来是这样。你这个人,陷入了一个怪圈。说你幼稚,你却又成熟。说你迂腐,你又很开明。你再说说你自己的事。”
“我……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张竹把包括自己在虚拟本界的生活在内的所有经历重复一遍,“我不想杀人,因为我知道‘失去’的痛苦。”
“你再说一遍,你为何不想杀人?”
“因为我知道‘失去’的痛苦。”
“那别人呢。”
“什么别人?”
“别人知道‘失去’的痛苦吗?”那声音说,“那些肆意屠杀弱小的人,他们知道‘失去’的痛苦吗?”
“大概……不知道。”张竹说,“即使那些大人物死去,也可以通过帮派快速恢复原来的地位和实力。”
“对啊。”那声音说道,“你知道痛苦,他们不知道。你认为玄岳帮的部分人无辜,不能杀他们,但你想清楚没有,就是那群无辜的人在支撑着玄岳帮,他们会帮助岳坤恢复。岳坤的有恃无恐就是因为玄岳帮的存在。”
“但他们只是做自己的职责,没做错任何事。”张竹解释道,“如果我是玄岳帮的人,我也会像他们那样,维护帮派利益。”
“对!利益,不是职责,只是利益,这世上没什么是职责。”那声音说道,“是利益,他们做一切都是为利益。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为利益。他们维护自己帮派的利益,导致岳坤可以肆无忌惮的剥夺其他人的利益。为了赚取利益,结果是别人失去利益。”
“你在狡辩,在强词夺理。”
“但这就是事实。”那个声音说,“岳坤的错误在于不知道生命的可贵,不知道‘失去’的痛苦。玄岳帮的错误在于他们间接的剥夺其他人的正常利益,并‘支持’岳坤。作为一个人,那些人可能无辜,但他们是玄岳帮的人,玄岳帮有错,则所以帮众都是有错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竹不断摇头。
“好,我们换一个话题。”那个声音说,“为什么你可以随意杀死兽类?它们做错什么吗?只因为你想活命,想吃肉就能杀死他们?还有,为什么你可以无负担地杀死匪寇?你们保证他们每个人犯的错误都足以致死吗?你有过什么确切调查吗?你杀兽、杀匪也只是为了利益,只不过用华丽的理由掩盖、忽略‘错误’而已。”
“这不是同一个问题!”
“这就是同一个问题。”那声音说,“你和龙临会的人有区别吗?以为杀死兽类、匪寇后拜一拜便能体现你的善良吗?不!虚伪,你的一切都是虚伪的。”
“……”
“不要再纠结,不要在挣扎。”那个声音循循善诱道,“让世界感受‘失去’的痛楚,平等的感受痛楚吧。只有平等的了解到什么是痛,他们才知道‘拥有’的珍贵。”
“我不想那么做。”
“我来。你已经忍太久,憋太久。你的试错让我心烦意乱,头昏目胀。张木时你错,张竹时你也错,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够,做的有问题。那接下来的由我来做,看看我的表现如何。不要过多考虑其他人,你活着是以为你活着。杀戮非你愿,亦非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