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鄂多困于水患,先前那里久居世家,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为此常年向朝廷要钱加固堤坝,如今才一年没有加固就决堤了,可见先前的银子都打了水漂,如今五王爷在那里,便命他全权负责南方示意,救灾治灾,修筑堤坝,不惜财力,也要治好湘鄂水患。”
“是,那吴越不轨,该当如何处置?”萧必明把手里的折子送上去:“早朝上百官议论过此事,有两种方案,一是陈兵吴越,率先发起进攻,让他们知道即便是水灾,大魏也不容他们侵犯,一是守而不攻,以自救为先。”
明仪把折子细细瞧了一遍:“吴越刚刚合并,此时开战无非是为了扬国威,大魏主动开战,反倒是给了他们必战不可的理由,湘鄂水患之际开战,百姓也会有怨言的,我认为不战最佳,但绝对不是守而不攻,而是让吴越有心无力。”
萧必明犯糊涂了:“有心无力?”
“大魏投石器,号称能砸开齐国的城墙,难道还砸不塌吴越的长江大堤吗?”明仪端起茶盏:“既然是水患,那便大家一起受着,算算日子,蜀国也该把巴国拿下了,吴越出事,蜀国怎么会放过趁火打劫的机会?”
萧必明沉默:真损。
他拿着折子赶回衙门,他刚一走锦宁就站起来看着明仪:“娘亲,我困了。”
“是该午睡了,都耽搁你了。”明仪牵上他:“走,陪娘亲一块睡好不好?”
“好。”他把吃不完的苹果放在桌上,这才跟着明仪一块回屋。
躺在床上,他乖乖抱着明仪的胳膊很快睡着,明仪倒有些睡不着,靠着引枕静默的琢磨,承乐拿着团扇坐在一边,给锦宁扇着风,让他不至于太热了睡不着。
“最近又无什么大事,公主怎么愁成这样了?”承乐说得很轻,生怕把锦宁吵醒:“你月份大了,太医都说不能太过操心。”
明仪看看呼呼大睡的锦宁,也放轻声音:“自崽崽被打,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恭云的胆子大是一回事,可症结所在,依旧是皇权没有震慑人心,不仅大魏,就算是前朝,也同样因为爵位世袭,家族荫封之类,导致世家大族不将皇室放在眼里。
世家大族鲜少有殉国之举,往往旧主遭难便投靠新主,转身称臣,带着自己家底根基,经几代积累,当权者也难撼动,依仗家世,作威作福,得了足够的财力,想的便是权势,自然免不了囤积私军。
如今我虽然打压了世家,可是皇权依旧未立,只不过是把与皇室楚虞同一位置的豪强世家踹了下去罢了,要想让皇权真的高高在上,就得把这数百年来崩坏的礼乐再度拉起来才是。”
承乐若有所思:“前些日子,三王爷不是说,今年虽不是秋闱之年,但他已经请了几位文学泰斗前来盛京吗?奴婢虽然并非文人,却也知道读书人最得尊敬,他们若是认同了皇权的至高无上,其他人自然也会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