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几人脚下不停,在街上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一家豪奢的酒楼前。
酒楼上挂着匾额,上书乐富酒楼四个大字,此时将至午间,地处繁华街道中心的酒楼却是门可罗雀,入内就餐之人少之又少,而且即便是从楼前经过,都要远远的绕开,似乎里面有洪水猛兽一般。
几个店小二在门前徘徊不敢入内,账房更是干脆缩在柜台后面,双手抱头,如同鹌鹑般,躲的严严实实。
周辰几人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诡异的场面。
周辰站定身形,打量几眼,迈步刚要入内,门边的一处角落,突然间窜出一个白胖子来。
孙观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举拳就打,那个白胖子尖利着嗓子高声道:“且慢动手,我是此间的掌柜。”
王平手疾眼快,赶紧一把拉住了孙观,才没让白胖子刚一见面,就来了个满堂彩。
白胖子看着孙观碗口大的拳头,心中这才有些后怕,想着刚才要被打实喽,肯定得去半条命,他哆哆嗦嗦的从袖中掏出一块白色方巾,擦了擦脑门的冷汗,才开口道:“几位可是来自四海帮的侠士?”
周辰见他满身的绫罗绸缎,脸上油光锃亮,不过走了几步就微微气喘,显然是养尊处优惯了。
“不错,我等皆是四海帮的门人弟子。”
白胖子闻言脸上明显一松,他好像是见到亲人一般,带着哭腔开口道:“几位能来就太好,可要为我做主啊。”
周辰看的他的模样似乎还想拉着自己的手诉苦一番,赶紧不动声色朝后退了半步,同时不着痕迹的一脚踹在孙观的屁股上,孙观一个收势不稳,直接踉跄的来到白胖子面前,然后被一把被乐富酒楼的掌柜拽住了双手,鼻涕眼泪的絮叨了起来。
周辰轻咳一声,对王平等人道:“先让孙观陪着掌柜的了解下内情,我们去二楼看看是哪来的强人敢在四海帮的地头撒野。”
说完,叫过旁边看热闹的一名小二,让他头前带路,周辰这才和王平等人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前面曾经说到,四海帮的诸多进项中,就有收取当地买卖铺户的‘保护费’一条,而乐富酒楼就是其中的一家。
俗话说的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每月乐富酒楼都有份子钱孝敬帮内,那么有江湖人在酒楼内闹事,使得正常的生意没法再开下去,这个时候就需要四海帮出手了,毕竟钱不能白拿,该做的事总是要做,一些规矩还是要讲的。
周辰等人上到了二楼,带路的小二不敢再往里走,低头在周辰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就兔子中箭般的飞速跑了下去,显然是怕被波及到。
周辰举目四望,只见二楼内就只剩下四桌还有客人存在,最里面的似乎是一个醉鬼,整个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同时若有若无的鼾声从其鼻端传来。
靠窗的一桌,是一个身着灰布僧衣的干瘦和尚,此人一手持酒,一手拿着只肥硕的卤鸡,边吃边喝,白森森的牙齿撕咬着鸡肉,甚至连鸡骨头都不放过,嘎吱嘎吱的嚼碎吞咽下去,然后拿起旁边的酒坛,长鲸吸水一般,咕咚咕咚的畅饮一番,在他的眼中似乎只有酒肉,再无其它,对周围的情形好像充耳不闻、视若不见。
而真正剑拔弩张的是二楼中央的两桌,靠里面的是三个绿衫女子,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样貌皆是不俗,手中持着长剑,对另一桌的五人怒目而视。
靠近楼梯口的一桌五人,拦住了三名女子的去路,其中两人穿着儒生的宽袍大袖,一老年一少年,两人面貌相似,应该是有着血缘的关系,而剩下的三人则是做护卫的打扮,眼神明亮,太阳穴凸起,显然都是不弱的好手。
楼上的其余地方,只剩下空旷破碎的桌凳,和撒的满地的酒菜,酒香、菜香扑鼻而来,如此种种,无不预示着这里曾经经过短暂而激烈的交手。
老年儒生眼神凛冽,看向对面的三个女子,嘴角露出嘲讽之色。
“追风剑法不过如此,想要凭此杀开一条路逃离此地,真是痴心妄想,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老夫不会要你们的性命,顶多废了你们的武功,在叫柳月娥那个小贱人,跪在我们陆家门前三天三夜,到时自然会放你们回去。”
三个女子闻言大怒,其中一个圆脸的少女道:“姓陆的老匹夫,莫要再打如意算盘,想让我们大师姐到你们陆家门前磕头谢罪门儿都没有,让我们坐以待毙更不可能。”
老年儒生嘿嘿冷笑:“果然不愧是绿柳剑派的门人弟子,都是牙尖嘴利之徒,好,既然如此不识时务,那老夫就成全你们。”
说完,他转首对旁边的护卫道:“拿下她们,若是反抗,生死勿论。”
身旁的少年闻言,脸上露出几丝不忍,他轻声开口道:“叔爷爷,这,这不好吧,要是闹出了人命,不说官府,单是绿柳剑派肯定会和咱们陆家不死不休的。”
老年儒生声音冰寒,开口道:“不死不休又如何,咱们陆家还怕了她们不成。”
然后他看向旁边的少年,眼中满是责备:“升儿,你现在难道还怜惜她们,做妇人之仁么?想想你堂兄如今的惨状,虽然留下了条命在,可惜全身经脉尽断,整日躺在床上难以移动分毫,生不如死,如同废人一般,这些都是柳月娥那个小贱人害的,就凭此杀了她都不为过,可惜绿柳剑派护着她,让我们陆家难以为你堂兄报仇,既如此,拿不到其本人,就拿她的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