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梦少女并非是以人类之姿回到世界的。
当然她也绝对不是妖精。
就是以如此混沌的姿态,梦少女从世界的内侧穿越回到了她的故乡的外侧。而当她用自己的眼睛再一次看到这个与曾经存在的世界完全不同的景色的同时,她就已经意识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目的,已经全都失去了。
虽然是曾经将自己与魔法彻底隔离的,在她看来不讲道理的双亲,但说到底还是她的父母,若不是身上身为普通人那最后一点的思念,也不会落的被剥夺与世界契约的下场。
只可惜现实比她所想象的还要残酷的太多了。
她不仅失去了自己曾经的目的,现在就连可以回去的地方都没有了。
看着已经完全陌生的大厦,翻看历史的资料——自己的家似乎在几十年前的大战中被炸成了粉末。而代表了这个家族的魔法流派也正好十五年前彻底断绝。这个世界仿佛就和那个妖精的世界一样,将自己作为异物彻底地孤立了起来。
她所拥有的,就只有一身从妖精那里学来的,无法在这个世界施展的魔法而已。
“世界把我放逐了,不管是哪个世界都是这样……我没有办法,只能重新拾起妖精的魔法,研究其中的奥妙,然后找到了唯一的一个漏洞。”
妖精的魔法存在于与自然的契约之中。身为被妖精驱逐之身,梦少女自身已经无法直接与自然重新契约。那么就只有通过第三方缔结契约,然后第三方与世界签订契约这个办法。而其中的触媒就必须有着极为广泛的适用性。
毕竟,她作为人所需要的一切东西,都不得不依靠魔法了。
普通的人类依靠外界的刺激而确立自己的存在,她却不得不以自身的异常来确立这样的存在。
只能,蚕食着自己的灵魂,将自己化为空壳,才能忍受那种折磨。
那种空虚和绝望的折磨。
事实上,作为调整和自然界契约的测试,此时的梦少女已经行走在欧洲大陆上进行游历,也与众多的魔法师互相结识。而此时她也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变异——那就是,精神的妖精化。
也许是受到了妖精的影响,所以当梦少女以童话作为魔法的载体而获得了正常活动的能力之后,她变得有些乖戾起来,而接着与魔法师们的相遇便从契约开始,成为了一种类似强迫症的状态,而同时依据契约行使魔法却可以获得极强的强化效果。她仿佛是找到了重返妖精世界的道路一样,疯狂的与各式各样的魔法师们接触。
或是给予福祉,又或是降下厄运。
就这样,她身为魔法使的名声——梦少女还有厄运魔女的名号就这样打响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某个人联系上了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时候找上你的,就是协会的达留斯副主席吧?”
梦少女面对二之宫言的猜测给予了点头作为回应。
“达留斯先生和影崎先生一同找到了正在某个结社做客的我,并且与我签下了契约。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正式在文件上隶属协会,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我的身份。”
像是在用回忆代替自己身处此地一样,她似乎看到了面前触手可及的什么东西。
“我在当时是协会直属的——惩罚魔法师的魔法师。”
果然,在魔法界的传言全都是有根据的。
梦少女所带来的福运要比起厄运多得多,但即使是这样她的两个异名之中,还是厄运魔女的名头更加响亮。二之宫言当然不会是彻底相信对方的老好人,该做的调查也有做过,而他所搜集到的情报却显示——那些遭遇了厄运的魔法师,全都是有触犯禁忌嫌疑的家伙。
所以比起说她是带来福祉的少女:梦少女,众人更加喜欢称呼她是带来厄运的魔女。其实这也是某种隐喻,代表着提醒他人注意这个可能隶属协会的魔女的到来。
“既然是这样的话……就和我所了解的事情相差不远,但也正因为如此问题就来了。”
二之宫言盯着梦少女的眼睛,仿佛是在警告着对方不要撒谎一样。
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总是有种由内而外的东西悄然改变,让人生不出忤逆之意来。
“既然和协会的代表签订了契约话——那么为什么,佛洛莲斯秀您会愿意为螺旋之蛇效力呢??我不觉得达留斯先生会留下一个有漏洞的协议,让您钻空子。事实上如果真的是他主动找您的话,恐怕所有需要知道的一切都已经了解清楚了才对。”
但正是因为这样,梦少女的背叛就显得很异常。
“那是因为你们都会错意了。”
梦少女收起了刚才那种悠然自得,仿佛是在和朋友闲聊一般的语气。她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一股如同灵气一般的眩光,看来立刻就要进入战斗状态一样。
二之宫言不敢大意,因为他知道,决战就要开始了。
刚刚被收敛起来的,属于言灵的杀意此时正肆无忌惮的宣泄。光是它引起的咒力搅动就已经让人感到背脊上冷汗直冒了。
“我所签订的契约——没有一个有魔法效应。”
梦少女重新将双手举起,一根古老的粗木杖突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流淌着蓝色咒力的符文像是蝌蚪一样在那木杖上来来回回的游走,其存在性的强悍甚至还超越了二之宫言手中的言灵,达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没有魔法效应,也就是说……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