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正是魔法师会犯下的错误。
魔法师所信任的,就只有自己而已。若是让别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来控制自己,那才是魔法师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或许将其称之为魔法师的傲慢还会比较贴切一点。
“没错,虽然我不能变成龙,却可以让龙与我一起战斗。”
二之宫言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着词汇,但很快他便放弃了。
“想要找一个好一点词汇来形容这种关系,可真困难的呢。恐怕人类的语言里并没有能够准确形容的句子或者词语吧。不过,按照我的想法来说的话,那么……咒力并不是为魔法而生的。”
他说出了,会被任何魔法师们鄙视和咒骂的说辞。
鉴于他总是很随意地践踏魔法师的自尊这一点,梦少女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干脆收起了自己手中最后的魔法,摆出一副聆听的样子,微笑地看着二之宫言。
那模样仿佛是魔法学徒热切地看着导师授课一样。
“咒力,或许是这个星球为了让人与人,人与星球联系起来的道具也说不定。”
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二之宫言能够说的出口吧?只要是任何一个魔法师,都是不会接受这一说辞的。
咒力,是用来改造自然,追求真理的工具。
这样的说法,才是魔法师们广泛认可的。
不管是何种魔法,其本身的根基便是如此。将其视为第一要务而进行学习,研究和传承。这才是魔法师们数千年来的历史的解说。
而二之宫言这样的说法,梦少女无法接受。
不要说是现在和他敌对的自己,任何一个魔法师都无法赞同这种说法。
那就好像是在说,魔法师们从最初开始就弄错了一样。这比起魔法师是普通人这样的侮辱更令人无法接受。
这样一来不但魔法师是傻瓜,就连延续下来的历史都变成了无意义的浪费时间。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而钻研的魔法,为了什么而献上了每一代,每一人的血与肉?
如果承认了二之宫言的话,就是否定了整个魔法师的历史。
简直是可笑。
简直就是戏言。
梦少女就连笑都笑不出来,甚至连哭都没有办法哭。
这到底,这究竟是什么啊!
“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呢,二之宫社长。”
“是我唐突了……所以我才说,我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像样的词汇,来解释这些感悟到底是什么。我只是感觉到了社员们热切的期盼,还有龙对我的恩宠而已。”
欠了欠身,他像是在向谁行礼一样。
“构筑我和他们之间的桥梁,毫无疑问就是咒力。这东西并不是为了让我们互相争斗才聚集在一起,而是为了让我们互相扶持,才会存在的东西吧。”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梦少女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而同时最后的机会也这样溜走了。
从天花板上,传来了如同打雷一样的轰隆声。
仿佛是要将世界劈成两瓣一样,那可怕的声音由远及近,恐怕再过不久就会来到他们的身边吧。
“时间到了,还是请弗洛莲斯秀你投降吧。应该是协会的魔法师终于回到了昆川流的样子,现在的你消耗了那么多的咒力,那么多的精神力,一定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我可不记得,我有留给别人夹着尾巴逃跑的印象……不过,的确如二之宫社长所说,胜负已经揭晓。”
她脸上那抹浅浅的微笑,此时终于消失,留下的只有一个名为“梦少女”的空壳还站在这里。
“很遗憾,我的确要就此告辞了。但是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虽然您说您不会触犯禁忌,但是对魔法师来说,只要接触到了那个境界,那本身就是会招来毁灭的钥匙。就算我在这里不出手,协会也很快就会对卡斯迪奥进行‘保护’,要求您交出这个魔法吧。到时候不光是协会,任何一个魔法结社都是您的敌人。”
她用强调的语气,再次声明了自己的立场。
“但是,我们螺旋之蛇,随时欢迎您和您的结社加入……”
就连“再见”也没有说一声,梦少女,弗洛莲斯·琳恩再次化身黑烟钻入了地下,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比起她的突如其来,她的撤退显得如此单调而乏味。将刚才的那数场大战变成了一场闹剧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
可是,卡斯迪奥们的魔女不会这么认为。
“真的不要紧吗,社长?”
自二之宫的魔法展开便站在他身后的清水美沙绪问道。
“刚才,明明有抓住她的机会和能力吧?”
“是啊……但说到底,我还是欠她一个人情,叫我立刻出手——我做不到那种事情。”
若不是梦少女的援手,恐怕久远寺香织此时就已经毙命了。就算是仅仅回报这一点点的恩情,二之宫言故意放走了梦少女。
“反正,总有一天会再相遇的。”
“这样啊……”
那究竟会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