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的一下,沈余亭从沙发上起身,快步冲到医生面前,双手撑在黑色办公桌上,双目晦暗不明,声音冷若冰霜: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她曾经为我献血,什么叫低血糖、营养不良!”
高大的身材将头顶的灯光悉数挡住,医生被沈余亭骇人的气息笼罩着,若不是与沈余亭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是面冷心热的话,估计医生都快被吓死了。
“沈、沈先生,请你冷静,听我解释。”
沈余亭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医生,但从他捏紧的拳头可以看出,他现在在极力控制情绪。
“沈先生,我们也刚刚才听说您失忆的事,所以您可能忘记当初您出车祸时,夫人为您献血的经历。如果我推断没错的话,夫人应该是那次为您献血过后,就长期气血不足,身体久久没有恢复。因为从她购药记录上可以看到,她在为您献血后的恢复期内,曾独自在医院购买过增强免疫力、补足气血等保健品。只不过,那些东西对夫人来说可能没有太大用处。”
见沈余亭还在认真聆听,医生思忖几秒,又继续说道:“夫人因气血不足加体弱导致例假迟迟不来,低血糖导致她眩晕、呕心、呕吐。所以才被误诊断为怀孕。而夫人今天的大出血只不过是正常例假而已,至于出血量为什么那么多,这与夫人先前摔倒刺激到子、宫以及情绪冲击都有关系……”
“砰”——
医生才刚说完,沈余亭已经黑脸起身,摔门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王恩一直侯在门外,见沈余亭摔门而出,赶紧迎上去:“总裁。”
走了几步后,沈余亭停下脚步,转身双目灼灼的看着王恩:“我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回答我。”
王恩很少见到沈余亭这么认真恳切的对他说话,惊恐的点头:“总裁,我知无不言!”
沈余亭深吸一口气,晦暗不明的眸色跳了两下,才眯了眯眸子,露出一丝慑人的冷光。
然后,他冷冷看着王恩,声音清冷无比:“林夏,她之前为我献过血?”
听到这个问题时,王恩瞬间睁大眼,表情纠结的看着沈余亭。
他的内心,在作着激烈斗争。
因为自沈余亭失忆,林夏多次在沈余亭面前寻求认同无果后,她只好彻底放弃留在沈余亭身边的打算,林夏知道,快到她离开沈家的时候了,毕竟当时林夏都怀孕了,沈余亭却依旧对她没有一点心软。
这样的打击对林夏来说,是致命的。
后来经过一番思考,林夏拜托王恩,不要让沈余亭知道她曾为他献过血的事。
王恩记得自己当时问过林夏为什么这么做,林夏只苦笑了一下,说她用孩子当筹码都无法让沈余亭心软,在沈余亭眼中她和那些坏女人没什么两样。
所以,她希望沈余亭身体里正在流着的本属于她的血液,可以不被沈余亭知道,这样也就可以不被沈余亭嫌弃。
一辈子与沈余亭血液交融,这也是林夏抱有的最后幻想。
“说,还是不说?”
沈余亭眯了眯眸子,眼里的冷光更甚,如尖刀一般狠狠刺着王恩的皮肉。
王恩心一横,心想现在少夫人都出事了,他还管那么多干嘛!
将少夫人对总裁的痴心告诉总裁,说不定还能救少夫人一命……
于是王恩看着沈余亭的眼睛,将林夏此前是如何为沈余亭献血,是如何的爱他,后来又是如何的拜托王恩不要让沈余亭知道这件事的全部经过,通通告诉了沈余亭。
面前,男人立体深邃的五官没有一丝表情,只有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就像坠入无尽的深渊,连当作利刃刺人的冷光都全部消失殆尽。
“所以,林夏曾经为我献过好几次血?也因为那几次献血,她的身体才出了问题?”
到这时,沈余亭声音里已经能听出隐隐约约的怒气。
王恩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再说错话惹怒沈余亭,只低下头默默应道:“总裁,可以这么说……”
“你怎么不告诉我?”
沈余亭眸色再次狠厉起来,直勾勾的看着王恩:“你知不知道,林夏这几个月在遭遇什么?”
因为他身为丈夫的失责,导致林夏这个蠢女人误以为自己没来例假就是怀孕,低血糖导致的眩晕成了孕吐,她还敢不敢再蠢一点?!
沈余亭原本冷若冰窟的心这时仿若为林夏专门打开了一股热流出口,温暖缓缓注入,关于她的某些记忆就如泉水般涌出,在心里慢慢散开。
“你马上去找医生为林夏开补品,我要看到她身体迅速恢复。”、
沈余亭吩咐王恩,又看了眼林夏病房的方向,才又说:“还有,林夏之前做检查的那家医院出了这种严重的医疗事故,也没必要再开下去了。我希望你可以自己处理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当作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王恩全然没在意自己是否能将功补过,他只捕捉到沈余亭说的重点:“总、总裁,少、少夫人她没怀孕?”
沈余亭黑沉着脸看王恩一眼,眼底竟闪过一丝失落:“还要我再说几遍?”
王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再在总裁面前晃了,否则总裁发起火来绝对没这么简单!
一转眼,王恩已经跑的没影。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原本应该感觉轻松一些的沈余亭,心头却像压了千斤巨石一样难受。
尽管那巨石下还有一小股热流,还在为林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