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就跟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眯着一对儿阴鸷的眼睛,阴森森道:“你还挺对我胃口,要不然你跟了我如何?你家六爷活不过年末了,就算活下来也是个废的。瞧你年岁不大还没体验过男女之事吧?我让你尝尝,保准儿你有了一回想二回。”
明明是调戏挑衅的话,男人说得轻描淡写,反倒让洛雪沉脸色更加难看。
她自幼深得父亲和兄长宠爱,虽然燕云绝色的名声在外,仰慕者众多,却从没有人敢这般直白又轻蔑地对她说这些污秽之语。
尽管落魄时她便预料到了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但这样言辞入耳时,还是让她好生难过了一番。
“住口!”洛雪沉怒喝一声,漂亮的眼瞳冒着火,怒意之下脸蛋儿越发绝艳:“哪里来的宵小之辈,居然敢到六爷的房里说这些污言秽语?来人,来人!”
她怒喝完之后,下一刻却愣住了。
屋子里炭火噼啪一声,外头雪粒子越下越大,砸在屋檐上声音也清脆好听。
整个院落都陷入一种诡秘的安静氛围中,洛雪沉听得到自个儿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
没有人?怎么会这样?
关黯南自从中毒手上之后便回了关家修养,即便是个濒死之人,以他的地位和名声,关家也不应该怠慢至此才是,怎么会六爷住的内院连个护院的家丁都没有?
眼前的男人好像很是了解这一点,看她愣了,嗤笑一声:“小姑娘,看来你对你家六爷还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啊。他的院子,敢常住的……可没有活人。”
呼……
男人话音刚落,一股子刺骨的寒意便从洛雪沉的脊梁骨刮过,贴着脊柱,又寒又冷。
没有活人常住是什么意思?
她凝了眉,身子骨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碰到了一具体温低得吓人的身体。
关黯南就在她身后。
“小姑娘,你的苦衷我都明白,跟了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男人还是朝前走,说话的声音不冷不热,就跟谈论一件毫不相关的事儿一般。
看来只能拼命了,没有人帮她,她便自己守护自己。
没有了爹爹和哥哥,她能依靠的人就只有自个儿了!
“秦老三,你再往前走一步,这小姑娘手里的刀只怕能割断你的老二啊……”
如果说眼前这个男人的声音只是阴沉的话,那么这会儿传来的这道男声则让人完全如同置身凛寒之境!
那种贴着骨头缝儿钻出来的寒气,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忽然爬上了脖子,冷冷地贴着喉管。又好像在炙热盛夏突然一脚踏进了寒冰地狱,每一次呼吸都有冰渣割裂皮肤,想要摆脱却怎么也没法起身。
阴森、诡异、神秘……
明明夹杂着笑意,却还是让人心肝都在发颤,这声音……是索命的催魂曲么?
刚抬起一步的男人愣了愣,顿住了脚步,阴沉的目光朝着洛雪沉身后看去。
注意到他的眼神,洛雪沉的脖子也僵住了,脊梁骨也挺得笔直。
他为什么看我背后?
难道……关黯南醒了?
相比要被奸污,洛雪沉不知道为什么更害怕他醒过来,甚至刚才面前突然闯进来的人她还能坦然面对,可是这会儿一想到关六爷可能醒了,便连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不、不能回头!
理智将她从恐惧中拉回来,毕竟她根本没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有任何异动,更别提自个儿的身子这会儿就贴着他了。
说不定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
“呵,我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命还真大。”
男人似乎对洛雪沉失去了兴趣,竟然跟她身后的关黯南对话起来。
“托你的福,一时半会儿死不成。”
洛雪沉懵了。
阴柔森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环绕,虽然她听不出来这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但屋子就这么大,屋子里就三个人,不是关黯南又是谁!
一时恐惧笼罩了身体,握着匕首的一双手颤得厉害,想要站起来却没有力气……
男人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她惊恐的模样,冷笑一声,“刚才让你跟了我又不肯,现在你又害怕。”
“吵死了,秦三,你可以滚了。”
被叫做秦三的男人最后瞥了一眼洛雪沉,摇头摆手:“得,我回去复命了。既然你已经醒了,就多挺一段儿,上头还有事儿交给你办呢。”
洛雪沉的睫毛在发颤,她的腿儿甚至已经抽了筋。
秦三拉开门出去,钻进来一股子凉风,激得她身子骨抖了抖。
完了,人走了,她要自己面对关黯南了么!
从前她便听过,关黯南虽然是个废的,可是人却十分变态,就爱这么小姑娘,用些非人的手段,不玩儿死不作数……
终于也要轮到她了么?
她坐着不敢动,等着身后的关黯南坐起来。
可奇怪的是,她坐在原处等了好半晌,身后却还是一动不动。
就跟之前一样,整个房间和外头的院子都安安静静的,甚至陷入了一片死寂。
洛雪沉心道奇怪,难道又睡过去了?
即便是醒了又睡了,也不问问她这个新过门的妻子?
庆幸之余,还有些怪异。
总算下定了决心,洛雪沉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转头,一下子愣在了原处。
没醒?
关黯南还躺在原处,安静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阴冷死气,又好看得宛如一幅早就被定格的水墨画,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