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妈劝阻无果,一脸镇定的关黔南便道:“任她去罢。你去让阿德在暗处跟着,若有急需之时,便听她差遣。”
宋妈只好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跟了上去。
一出院门,洛雪沉远远地便听见了敲锣打鼓的声响,好不热闹!昨个儿她进门儿的时候可都没这般的阵仗。
正想着,只听到假山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说话声,洛雪沉猫着腰好奇地走上了前。
“你说今个儿那官员送来的礼可够逗的,六爷乃是个没根儿的男人,送那春宫秘戏图有何用?不是正大光明地讽刺六爷和少奶奶么?”
那丫头说起话来眉飞色舞,似是热衷于这些八卦秘事,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想来那六少奶奶也是可怜,嫁给六爷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呢?你说......”
洛雪沉听了这话,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往后退了两步。
好在一双手及时将她扶住了,“夫人可是不适?”
瞧宋妈的表情,显然是没听到刚刚那丫头的言语。
“无碍,咱们还是去前头看看罢。”
两人快步穿过花园的甬道,绕过一道道走廊,这才来了前院。
而此时此刻,一众人早就翘首以盼,等着她露面儿。
她这一来,顿时掀起了风浪。
众官员赶忙让身旁的小厮将礼物一样样儿地呈了上去,上前接过。当她看到那献上的礼物竟然有春宫秘戏图和送子观音等讽刺之物时,眼珠子都直了。
怔了片刻后,她面露难色地看了洛雪沉一眼,“夫人,这......”
话说到一半,便被洛雪沉打断。
只见她莞尔一笑,故意拔高了声音,“宋妈,您就大声儿地念出来罢,他们送了什么,咱们定然双倍奉还,可不能让诸位官爷在咱们六爷这儿失了面子。”
闻言,只得硬着头皮将那些礼物一一念出来,而洛雪沉回的礼却是十分贵重,在场的官员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也不禁被关家六夫人的行事作风折服。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响起一道朗声,“这儿倒是热闹的紧。”
众人纷纷转首,赶忙俯身跪拜。
只见身着绛紫色云纹金龙常服的燕云帝——萧霆安正走了进来。他浑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一双丹凤眼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任谁看了都心惊几分。
“都起来罢。”萧霆安缓缓移步,轻抬手臂,用手中的青山水墨折扇敲了敲离他最近的大臣的帽檐儿,“王颂,朕记得似是给你安排了不少政务,怎么现在还有时间凑到了关府来?”
他的声音极低,似是带着几分怒意。瞬间便把一旁的王颂吓得跪倒在地,“臣......臣......”
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蹦出个完整的句子来,站在一旁看戏的洛雪沉不禁失笑。
瞧这架势,皇帝的心已经偏向了关家,那么这群看笑话的人,估计很快便散场了。
“皇兄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往后没事儿了,别往关府扎堆儿,有那个心思还不如好生给皇兄办好政务。”
这声音一响起,洛雪沉才注意到萧霆安身后还跟了个容貌出众的姑娘,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听她称萧霆安皇兄,想必定然是他最宠爱的胞妹永乐公主萧漫浓。原本她就听说这位公主乃是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
只不过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似是有几分戾气?
正想着,一双皂靴已经移步至眼前。
洛雪沉抬眸,只见萧霆安一脸关切地问道:“黔南的身子怎样了?昨个儿听得文太医说他醒了过来,我心甚悦。”
一代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破例称自己为“我”,不禁让洛雪沉有几分讶异。
这关黔南和皇帝竟亲近至此了么?看来关黔南三年前用命护住了他,倒是值得的。
“回皇上的话,经由文太医诊治后,六爷已经有所好转。”洛雪沉应声道。
听了这话,萧霆安的面色才缓和了些,紧接着又扫视了众人一眼,“都站在这里跟个木桩子似的做什么?还不早些回去歇着?”
没等众人离开,身后的洛雪沉便扬声道:“且慢。”
她转身对萧霆安作了个揖,“既然皇上今日也在场,那么还请让妾身把话说完。”
萧霆安点头应允,洛雪沉这才阔步上前开始审视众人,美目里带着几分嘲笑之意,“今个儿各位官爷前来探望我家六爷,为我们夫妻二人贺喜,原本是件乐事。可不知竟然有这般猪油蒙了心的人,送来这些污秽讽刺的礼物,妾身实在是难以入眼。”
她顿了顿,音量又提高了不少,“今个儿妾身作为关家六夫人便在此立个规矩,若有人以后送来这些不入眼的玩意,那便别怪我关门闭客了!”
若不是刚刚探的皇帝的心是偏向关黔南的,洛雪沉也不会严词呵斥众人一番。她既然能将话说出口,便知晓这些人定然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
果不其然,众人听了这话,赶忙吆喝着身边的小厮将那丢人现眼的礼物收了回来,灰溜溜地夹起了尾巴。
皇帝见状,也顺势帮着洛雪沉斥责了众人几句,便让他们离开了。而这群原本想来看热闹的官员家眷们,反倒是看了自家老爷的笑话,一个个灰头土脸,面上愁云惨淡。
待院内安宁下来后,宋妈和洛雪沉赶忙将萧霆安和萧漫浓迎到了内厅。
接过茶水的萧霆安突然开口问道:“黔南可是真的醒了?”
洛雪沉自是不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