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然出了屋门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婆子惊呼的声音:“太夫人,太夫人。”
“太夫人,您醒醒,您醒醒。”
一个婆子从里面冲出来,大声的道:“快,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守在院子里的一个丫环拔腿就跑,去找方才谴出去的三个大夫,这是太夫人的身子更不好了?
季悠然没理会身后的闹腾事情,带着自己的人往外就走。
她今天已经来了便不是什么好事,这以后太子妃如果有什么事情过来,自己是见还是不见?
伸手按了按肚子的位置,太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合适的机会说这件事情,否则自己这里真的不敢见柳景玉。
都是因为祖母,打乱了她隐退的计划,这回去之后再“重病”躺下,合适不合适,柳景玉会不会起疑……
心里烦燥,脚下却是不慢,继续往前走,等到了停放马车的地方,马车夫却是不在,应当是没想到季悠然才来就走了。
让身边的一个婆子去找马车夫。
马车夫过来的还算快,听这边传唤,急匆匆的过来。
季悠然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转出了凌安伯府的大门,马上就要回太子府了,季悠然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等回东宫之后,这些事情可以先全抛给太子去想,至少太子是在意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的。
这么一想,心头稍安。
从出门到现在,季悠然的心都是高高的提起的,就怕这里面又出什么事情,她的肚子经不起人折腾,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也是方才她不顾季太夫人是自己的祖母,说那么几句话的意思。
幸好现在马上可以回府了。
季悠然又伸手摸了摸肚子,心里稍安,有了这个孩子,她就有无限的未来,将来更有将来,可不只是中宫皇后,才能母仪天下。
她可以不是太子妃,可以不是皇后,但她的儿子必定要是下一任的皇上,这长子之位牢牢的占据着,至于其他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图谋。
这里到东宫还有一段,才出凌安伯府的大门,这个时候恐怕也没有出凌安伯府外面的场地,算算时间还可以闭目养神一会。
“砰”,巨震响起,季悠然蓦的睁开眼睛,想抓住身边的丫环的手稳住自己的身子。
但这会已经来不及,只觉得整个人被一股子气劲冲出了马车,外面行人惊呼的声音、马儿嘶叫的声音,烦乱的出现在耳边,下意识的紧紧拉住一段衣袖,而后是重重的撞到了什么上,刺痛涌上……
马受惊,带着马车撞到了一边的大树上,马车前轮折断了,马车里的人摔了出来,马车里的二个女子重重的摔了出来,鲜血溢出,原本惊叫的路人哑了一下之后,急忙大声道:“快,快救人。”
两个跟在马车两边的丫环,反应过来就往季悠然的身上扑过去,“娘娘,娘娘。”
撞向树干的时候,马车夫反应也还算快,死死的拉住马缰绳,可后来车轮都断了,他也跟着翻出去,幸好还拉着马缰绳,这会一瘸一拐的过来,拉住一个大呼小叫的丫环:“快,
快让人去禀报太子殿下。”
才出凌安伯府的大门,还没出凌安伯府的场地,没想到就直接惊了马,撞翻了马车,看倒地血泊中的这位庶妃娘娘,软软的样子,这要是真出了事情,这里的谁也活不下去……
太子东宫。
柳景玉得到消息后,慢条斯理的对着妆镜理了理发髻,这才带着几个宫人往季悠然住的院子而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东宫见这位庶妃。
一直隐藏在东宫的这位季庶妃,终于也能见上一面了。
裴洛安面色阴沉的等在屋外,脸色很难看,方才大夫已经在摇头了,那个孩子看着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想到这件事情的起因,裴洛安额头上青筋狠狠的跳了跳,这件事情真的是偶然吗?怎么就这么巧?
“太子殿下。”柳景玉上前盈盈一礼,眉间微皱,“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裴洛安的目光审视的落在柳景玉的脸上,如果说这件事情还有谁能直接得到好处就是柳景玉了,但她分明什么也不知道的。
“殿下?”柳景玉柔声道,“庶妃真的没什么事吗?”
她满脸担忧,看得出很是担心,“怎么会好好的回府的时候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庶妃娘娘的身子不好,不是说病重的很,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要回凌安伯府去?”
为什么会回去?因为季太夫人病重,为什么病重,是因为刘府的那位小姐把季太夫人气到了。
裴洛安眼眸阴鸷,从这个方面看起来,倒象是裴玉晟所为,莫不是裴玉晟知道季悠然怀了自己的子嗣,不愿意东宫生下子嗣,才闹的这么一出?
这么一想,似乎也解释得通。
但同样有疑问,裴玉晟是怎么知道的?
季悠然的事情裴洛安封锁的很紧,知道这件事情的都是他的心腹,季悠然也是一个谨慎的,应当也不会说的身边所有人都知道,那么这个消息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裴洛安很难相信这真的是偶然。
可如果不是偶然,这事现在他也不明白哪里泄漏了消息。
“殿下,臣妾去看看季妹妹,可好?”柳景玉见他不应声,只阴沉沉的盯着自己,心里微微颤抖了一下,但马上又露出担心,侧头看了看正屋的门,看到一个丫环从里面倒出一盆带着血的水,血腥气冲天。
“你进去看看吧!”裴洛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