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不足与谋!”曹操边说边掰着手指头,大声喊道。
夏侯惇、曹洪、曹仁脸色涨仁,面面相觑,从来没见过大哥兼主公发这么大的火,只好垂头丧气,低头听训,大气不敢出。
“曹纯、曹休、曹真年纪轻轻就分任中领军、中坚将军、中护军,曹丕早以五官中郎将、丞相副把持朝政大权。而在座各位更不用说,留守重镇、领郡、募兵、督军等重任权柄,皆落在你们手里。那战功赫赫,有五子良将之称的张辽、于禁、乐进、张郃、徐晃等外姓将领,哪一位才能不在你们之上,却屈居尔等之下。何也?不就是他们不姓曹夏侯吗?”
“就拿你元让来说吧。”曹操指了指夏侯惇,又道:“兴平元年,吾征陶谦,元让守濮阳,吕布破城突袭劫走物资,又伤左目。建安七年被刘备伏兵火攻所败。难道不是因为没听谋士之策,而一意孤行的后果吗?”
看到兄弟们一个个俯首贴耳听训,发了一通无名邪火的曹操缓了缓口气,说道:“为兄如此说,皆为我们诸曹夏侯氏的长久基业,以及年轻小辈们着想。对他们切忌宠溺无度,缺管少教,否则都变成了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那就大事不妙,前景堪忧,届时不用汝颖诸士来抢,他们也会把握不住,拱手相让。”
三人脸色凝重,沉默不语。
“素闻百子林、子藏、子江横行乱纪,不遵礼度,还有其他子侄,还须严加管教,勤读诗书,苦练武功,多加历练。否则,我等百年之后,基业有崩颓之危,拿什么跟世家大族诸子争锋。”曹操语重心长道。
“知道了,谨遵大兄训示。”三人纷纷点头。
“此次南征,无论天子御驾亲征是否成行,兵权都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绝不容他染指。”曹操伸出双手,把五指紧紧拢成拳头,沉声道。
“大兄如何安排?我们全听您的。”夏侯惇道。
“还是按惯例。元让留守,协助丕儿镇许都,子廉镇邺城,子孝屯樊城拒关羽。子丹、文烈、伯仁、子建掌中军,子建领先锋军,元仲随军历练。”曹操深思熟虑道。
“只要兵权在手,什么都不用担心。”曹仁道。
夏侯惇的独眼转了转,欲言又止:“只是……”
“在场皆兄弟,元让但说不妨。”曹操挑眉道。
“陛下当场御封荡寇将军张辽张文远、镇东将军臧霸臧宣高为先锋大将,大有深意啊!”夏侯惇慢慢道。
“是呀,陛下此举明显是拉拢,分化我方武将集团,不可不防。”曹仁道。
“大兄,如今的陛下与往昔大为不同,千万小心。”曹洪提醒道。
“文远对吾忠心不二,义贯金石,与云长无异,不用担忧。”曹操斩钉截铁,抚了抚胡子,沉吟了一会,又道:“奴寇,此人原为吕布同盟,投我之后,还算忠心。”
“关羽在曹营时,文远、公明与之交厚,切不可使文远与之对阵,如重私谊而不顾国家,则大事危矣。”夏侯惇道。
“臧霸原为陶谦手中骑都尉,暗中却与昌豨、孙观、孙康、吴敦、尹礼等结好,形成泰山贼众势力,又与吕布一起对抗大哥,失败后不得已才投诚。大哥分别委任孙观、臧霸青徐二州刺史。现青州军、泰山军兵强马壮,恐成尾大不掉之势。不如此次南征,以两军为先驱冲锋,与江东军相耗。岂不快哉!”曹仁道。
“很好。此建议正合我意。”曹操嘿嘿一笑。
然而,曹夏侯氏兄弟四人的对话,一字不漏被荀攸听入耳中,他脸色数变,阴晴不定,心情糟糕透顶。原来他重金收买了门房,得以把这些机密收入耳中。
此时,杨彪、司马懿风尘仆仆赶到,荀攸赶紧恢复平时神态,没事人一样引两人进去。
三位汝颖谋士,风度翩翩,风神俊朗,书房仿佛更加敞亮,充满生机。
“晚生拜见丞相。”杨彪、司马懿毕恭毕敬行跪拜礼。
“哈哈,都是自家人,勿须多礼,两位新晋军师祭酒,快快请起。”曹操哈哈一笑,搀扶起他们。
“晚生拜见夏侯将军,两位曹将军。”杨彪、司马懿又分别向夏侯惇、曹洪、曹仁行礼,丝毫不失礼数。
七人分宾主坐定,曹操居中,左边武将,右边谋士,相对而视。曹操扫视了一轮,说道:“德祖、仲达两位军师祭酒,今朝廷决议南征盘踞江东的逆贼孙权,陛上意欲御驾亲征。兹事体大,我们五人不能决,特自听听尔等意见。”
杨彪与司马懿对视了一眼,各自眼神掠过一丝惊喜,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又好像是来得这么早,一切都了然于胸或者又胸有成竹。他们跟随荀攸踏入书房那一刻起,看到满屋纠纠武夫,就知道他们上位用武之地和做大事的机会到了。
形势是显而易见的,当年跟随曹公指点江山叱咤风云的五大谋主,如今死的死,老的老,残的残。硕果仅存能理事的仅荀攸一人,其身体状况甚为糟糕,自其族叔荀彧被曹氏空盒索命后,每况愈下,前景堪忧,预计在人世间时日无多。这一切,当然都逃不过大汉帝国当今两大顶尖大才的犀利眼睛。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屋里的氛围有点诡异。杨修暗中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他比司马懿年长四岁,两人性格和言行却是两个极端,一阳一阴,一动一静,一明一暗,尤如一个人的两面。
杨修深深看了如老僧入定的司马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