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高文爵士居然是你的哥哥?”柳随忍不住叫出声。
“嘘……”桂妮薇尔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太大声了。”
柳随好像才认识她一样,上下打量着她。
这么看起来,两人确实五官上有些相似。
不过这样也解释了,高文为什么那么痛快地授予柳随案件的搜查权。
本来还以为是看在歇洛克的份上,结果是卖妹妹一个面子而已。
“这算是爱屋及乌吗……”
发现柳随沉思起来,还小声地自言自语,桂妮薇尔狐疑地把脸凑过来:
“你怎么了?”
“没事,因为信息量太大了,我得整理一下,你继续说。”柳随连忙摆手道。
“哦……”桂妮薇尔难以释怀地点点头。
革新派自然就是想要修改相关规定,支持高文继承王位,只不过威廉王子还在世的时候,他们的势力并不算强盛。
当威廉被暗杀之后,贵族间支持高文的呼声才开始高涨。
与之相对应的,就是“传统派”。
他们讲求名正言顺,拥护桂妮薇尔继承女王之位,坚决不同意圆桌骑士干政。
“那女王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柳随问道。
尽管她的身体每况愈下,逐渐难以专心政事,但应该也不会容忍这种事的发生。
“其实不管是母亲大人还是高文卿,对这种事都不是很在意,反而更像是贵族院在一头热。”
桂妮薇尔轻描淡写地说道:“直到五年前的案件发生为止。”
刚才她好像说过五年前的被害人有个共同点,只是被突然发生的刺杀打断了。
“当时所有被杀害的贵族,都是传统派的人,是威廉王兄的支持者。”她接着之前的话题说了下去。
柳随脑海出现的第一反应,凶手应该是革新派的狂热支持者。
为了扭转当时被压制的局势,采取了釜底抽薪的手段。
“人在疯狂的时候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柳随看到她失落的神色安慰道。
“不,奇怪的地方不在这里。凶手担任威廉王兄的首席侍卫多年,一直以来对他忠心耿耿,根本没理由杀害他。”
桂妮薇尔摇头道:
“而且作为真正凶器的那只猎犬,同样是王兄从小养到大的。”
“这怎么可能?也就是说王子最信任的一人一狗同时背叛了他?”柳随皱眉道。
狗的忠诚本就为世人所共知,更何况是从小开始抚养的。
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原因,不可能会发生噬主这种事。
“犯人本人怎么说的,我听说案子是证据确凿。”柳随问道。
“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其余的什么都没听说。”桂妮薇尔摇摇头:
“当时案件的负责人是凯爵士,解剖尸体的是贝狄威尔,所有情报都在他们手里。”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来到柳随上次前往的城堡门前。
“今天多谢你了。”桂妮薇尔露齿一笑,挥手和他告别:
“贝狄威尔卿那边由我去说,你不必担心。明天见啦。”
目送桂妮薇尔在女佣的护送下走进庄园,柳随独自走在夜晚的路上,回忆着今天得到的情报。
五年前的案件负责人被杀害,凶手的蜡像被人偷走,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吗?
柳随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想了想,突然转身跑向了蕾莎夫人蜡像馆。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蜡像馆已经关门了,敲门声的夜色中传出很远。
“请问有什么事?”睡眼惺忪的蕾莎穿着睡衣,揉着眼睛打开大门:
“好像是……骑士团的调查官先生吧?已经很晚了,想看蜡像的话明天再来吧。”
“我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下,为什么‘猎犬’脸要用面具遮住呢?”
一手挡住就要关闭的门页,柳随用极快的语速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蕾莎疑惑地歪着脑袋。
“……这是调查机密,现在还不能说,总之我想看一下蜡像的脸可以吗?”
“嗯……”蕾莎眯起眼睛,但很快又放松下来,叹了口气同意了。
……
恐怖屋白天的时候就够恐怖了,到了晚上再看众多杀人犯的蜡像,就更让人毛骨悚然。
“其实也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蕾莎走在前面,拉开特别展示厅的帐幕:
“一方面是五年前有个长官嘱咐我暂时把脸遮起来,另一方面就是他的表情实在不像是一个杀人狂。”
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小钥匙,在柳随面前晃了晃。
“什么意思?”
“总之你看见就明白了。”
蕾莎将钥匙插入铁面具后的孔洞,轻轻一扭,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面具分为两半。
铁块砸在地面发出响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还真是奇怪的表情呢……”柳随看到蜡像的脸不由得赞同蕾莎之前的话。
一般来说,多次犯案的连环杀手在行凶后,表情大部分都是比较兴奋的。
或者有些人的则变得麻木,表情相对冷漠。
但眼前蜡像的表情却是极为痛苦,因为制作得很逼真,甚至可以看出有泪水渗出。
“我们的蜡像都是得到许可,亲手从犯人脸上采集的模型,这个表情绝对是真实的。”
蕾莎解释道: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明白,即使在绞刑后,他依旧保持着这副难过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残忍杀害王子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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