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叶靠着气息捕捉到何浩明的位置,头也不回地发出一道劲气,打向他的身体。
尽管何浩明反应迅速地用剑身抵挡,但还是被冲击力震到对面的人行道上。
他狠狠地撞上路边的安全栓,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陆夕叶迅速接近过去,在少年握住剑柄之前一脚踢出。
伴随着一声痛呼,朱洁从他手里脱手而出,旋转着飞上了半空。
没管瘫软在地的何浩明,陆夕叶纵身一跃追上朱洁,然后从正上方将她劈到柏油路面。
刺耳的金属声代替惨叫响彻整个空间,朱洁的剑身被砍出无数伤痕。
转眼间她的身体从阴影中浮出,身上伤口遍布鲜血淋漓,还没来得及吐出诅咒就失去意识。
“她就由我们送到看守所吧。”
“……怎么办。”离手的陆若夜站在姐姐身边,用手指着倒地的少年。
“啊,是说何浩明吗?”
陆夕叶双手叉腰简单活络筋骨,转过头看着他。
“可以的话我也想送他回家,可惜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唔,不管了?”
“反正今天不是很冷,应该不要紧吧。”陆夕叶叹了一口气。
……
数天后,何浩明再度造访,送来新的学习资料。
出面迎接的柳随有些无奈,紧锁眉头瞪视着这名同学。
“又是要谈你那个女朋友的事情?”
身上到处贴着创可贴的何浩明坐在沙发上,深表遗憾地拍着桌面: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从小到大还从没交过女朋友。”
“我记得你上次来的时候,不是……”柳随喝了一口冰红茶湿润喉咙。
他按着太阳穴,低声叹了口气。
何浩明上次过来的时候,确实说他交了女朋友。
记得他还拜托伊织提供约会用的时尚茶馆,柳随虽不情愿也告诉他了。
但今天却对此全盘否认。
究竟是何浩明说谎,还是一场误会,亦或者是其他的理由。
思考数秒之后,柳随突然想到昨晚陆夕叶对他提到过的那件事。
出现在柳随脑海中的这个可能性,让他惊愕地瞪大眼睛。
“怎么了吗?”注意柳随丕变的表情,何浩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听人说你前几天露宿街头了?”完全收敛了惊容,柳随刻意摆出轻描淡写的样子。
“不是的,其实那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倒在路边。”
何浩明抓了抓贴着创可贴的脸颊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我身上到处是擦伤和瘀青,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该不会是跟人喝酒断片了吧。”柳随状似无奈地摊开手。
“才没有,我那天明明是去喝红茶来着,还花了我好多钱……咦,我跟谁去的来着?”
慌忙摇头表示否认的何浩明,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想不起来就别纠结了。”柳随劝解着说道。
“你说的对,反正也没出什么事。”何浩明笑眯眯地抓了抓屁股。
当柳随把提出告辞的他送到门口的时候,何浩明忽然回过头,神秘兮兮地说道:
“学姐来照顾你的事,我会跟大家保密的。”
关上门的柳随将他没头没尾的这句话抛之脑后,立刻跑向沙发,抓起手机拨通了陆夕叶的号码。
“……是吗,原来他身上已经发生这种现象了。”
陆夕叶喃喃自语,然后又叹息着对柳随说道:
“具体的事情我们见面再细说,不过你预想的情况已经发生了。”
狭窄的看守所监牢区域站满了人。
鉴识人员正忙碌地工作着,有人在拍照,有人在调查现场。
在地面摊开的血泊中,不久前被捕的男性猎兵脖子被割开,瞪大了无神的双眼。
而隔壁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淡青色的磷光漂浮在半空,逐渐消失不见。
陆夕叶抬起头,嘴唇微动,念出墙壁上用鲜血写出的一行字:
“失去力量之人,再无手握正义的价值。”
……
尽管碧空如洗,但在柳随眼里,总觉得有一丝抹不去的阴影。
被捕的朱洁还没来得及被审讯,就已经彻底消灭于世界上了,和之前的猎兵一起。
犯人似乎对看守所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迅速击杀目标后如轻烟般消失,唯一的线索只有录像中的模糊背影。
案件的侦破陷入僵局,但这方面也不是柳随的强项,他就算想帮忙也无从插手。
今天出门本来是想买些东西,过几天去陆夕叶家拜访,以感谢她在前些日子对自己的照顾。
但是不知不觉,来到了自己家附近的公园里。
经过池塘的柳随,无意间注意到坐在池边长椅的老婆婆。
她弯曲着身体,肩膀不住抖动,看上去有些痛苦。
“出什么事了吗?”
柳随皱起眉头,快步接近老人。
“不要紧。”
回过头来的老婆婆以手抚胸,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这个时候,柳随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抚养自己的柳老爷子。
不过老人始终表示自己并无大碍,还拒绝了柳随帮喊救护车的提议。
无奈之下,柳随只好把随身携带的红茶递了过去,希望能让她好受一点。
“真是多谢你了,小哥。”老婆婆接过已经放凉的红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今天不小心有点得意忘形,毕竟好久没走这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