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你父母没有来陪你吗?”一间装修雅致的厅房,钱爸、钱中尧、顾忆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此时一碟一碟精心准备的菜肴正被服务员有条不紊地端上来,上菜间隙钱爸问道。
“我没让他们过来,高考要考三天,家又不在县城,怪麻烦的。”顾忆回道。
“嗯,这份孝心不错。”钱爸夸道,“高考只是你们人生的一小部分,可以郑重对待但也没必要全家压上,毕竟家长能帮的也有限。”
“叔叔说的是,不过叔叔平时日理万机还能陪着钱哥高考,真是父爱满满,令人羡慕。”顾忆不吝奉承。
“球!我爸他那是看我笑话。”钱中尧揭晓其中奥秘,“去年我没考好,他说捐点钱帮我弄一个本科名额,我没同意,我不要面子的啊,我要靠自己实力,唉,只是可惜哥们自己不努力,考不出一个拿得出手的分数,我就不懂了,你们做人父母的怎么就这么看重分数……”
“不看分数,难道看题目吗?那我们也看不懂啊。”钱爸打断道。
“我这一身出色的能力你就看不到吗?你可以投资我,让我去创业嘛。”钱中尧翻着白眼道。
“球!你去上个大学我只要花几十万,你去投资,老子要花几百万,最后你亏了,老子再往里贴几百万,这亏本买卖老子能做?”钱爸哼道,一副算盘盘得啪啪响。
“老钱,你也太小看我了?”钱中尧恼羞成怒。
“是有点,你老子我这么有钱,你败起来应该更厉害,亏个上千万也不是没有可能。”钱爸用最严肃的表情装最强的逼。
“……”
听着钱家父子对话,顾忆明白一道理,就算起跑线一样也没毛用,你是走着去终点,人家那是开着车,坐着飞机,咋比啊?
心态崩了啊!
失策啊!跟小钱在一起自己就受不了,现在倒好,竟敢跟人家父子俩同桌,这不是作死吗?
备受煎熬地用完午餐,顾忆带着一肚子‘父子牌狗粮’跟着钱中尧去午休了。
数学是第二场,下午三点,一般在文科生看来数学最是冷酷无情,不会就是不会,而它的载体数学课更让他们感到一节更比其它课目六节长,他们往往是眼睛一闭一睁,黑板就满了。
数学同样是顾忆的弱科,虽然他不会在数学课中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灵魂旅行,但他一样渴求隐身。
二个小时的答卷时间,顾忆完全没有上午考语文时的那种不疾不徐、闲庭信步。
他只是尽他所能保证他所会题目不会出错,没有头绪的只好放它一马并道一声来日方长,山不转水转……,反正以后如果再次碰到,大不了喊声‘爸爸,我错了’。
结束铃声响起时,顾忆怅然若失,他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这种差之旁人千里,智商急需充值的自卑感觉了。
出了考场,顾忆向站台走去,顾忆没让钱中尧等他,人情债难还,更何况像这种和他交集不多的。
坐上公交车,顾忆望着窗外,不思不想,随景而安。
“你能不能别逼我。”一道激动男声传进顾忆耳中,他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只见一对男女正坐在顾忆右前排激烈争论。
“我就逼你,怎么了?”女子冷漠道。
“你信不信把我逼急了,什么事情我都能做得出来。”男子威胁道。
“我才不信,今年的高考数学你不就有很多没做出来吗?”女子撇嘴。
“娜娜,别闹了,等我们考完再说,好不好?”男子重新稳住性子柔声哄道。
“你考完都回家了,我找谁?”女子丝毫不让。
……
可惜了,顾忆下车前遗憾道。
是啊,好多信息量,如果有记者在,明天报纸上必会出现一条如此新闻:一对应届情侣高考期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顾忆是吃完晚饭回宿舍的,吃的是牛肉炒饭,这个其实不是他最想吃的,他想吃的是刀削面,可是顾妈高考前特意提醒爱吃面的他不要吃面,说挂面不吉利,虽说他不信这个,但他愿意满足在家为他祈福的顾妈这点小要求。
“楚晓生,感觉怎么样啊?”顾忆刚走到宿舍门口就听到云湖的询问。
“试卷质量很好,拿在手上很舒适,而且薄厚均匀,感觉很棒,监考老师态度也好,教室宽敞明亮,气候温度适中,总的来说这是一次非常愉快的考试体验,明年我应该还会再来支持。”楚晓生称赞道,只是说到最后他眼泪差点掉下来。
“呜呜……,同是天涯苦命人啊,数学考试时发给我的三张稿纸都不够我擦眼泪的。”云湖双眼一片通红。
“虽然这次语文没有考到离骚,但我们都可以见屈原了……”楚晓生哀叹道。
就在顾忆站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时有人从后面推了他一下,被推地踉跄一下,狼狈进入的顾忆尴尬地笑道:“哥们不是回来了嘛,看把你们一个个眼睛想的,跟得了红眼病似的。”
“大哥您能不能别自作多情,没看到我们正在悼念阵亡的数学吗?”情绪上来的楚晓生不满道。
“哦,对不起。”顾忆诚心诚意地送上了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楚晓生、云湖……
“你们哭得有点早了吧,看看哥们,稳如老狗,等全考完哥们再一起为它们悼念。”小四从顾忆后面走出来说道。
“你的靠山也不管用啊!”见到小四回来,前两天被小四撺掇一起拜过佛祖的楚晓生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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