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只有臣给君交代,只有子给父交代,哪有为臣为子的人来跟君主父亲要交代的?
不管是作为臣还是作为子,他这都是大逆不道。
没有办法,虽然对这个儿子已经很不满意,甚至真的想要干脆砍了他一了百了,可目前,还是得让人进来。
要不然,就太子那混账做派,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笑话呢。
可是,对于东华帝想的这些,太子墨元杰是半点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他在乎的,是皇后被禁足了,自己登基称帝的事情怎么办,高兴了这么多天,可不能在最后这个时刻出现偏差。
所以,两父子刚一见面,不等东华帝开口,墨元杰就已经先一步表达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不满了。
“父皇,母后是国母,是天下的皇后,你就这样连个正当的理由都没有,就给她禁足于后宫之中,难道,就不怕惹来天下人的不满跟耻笑么?”
本来在见面之前就已经有一肚子的不满了,原本还想着,这个儿子或许还有那么点孝心,是心疼自己的母亲,东华帝的气也就消下去了一小半。
现在,听到太子这么说话,气不但没消,反而又高了三丈。
他这是作为臣子,作为儿子应该说的话么?
“耻笑?天底下的人对皇家耻笑的还少么?要说不满,要说耻笑,那也是对你,不是对朕!”
即使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关于前段时间太子闹的笑话还有人在传,他现在竟然还有脸来跟自己说,自己会被天下人耻笑?
到底这耻笑是因为谁,他的心里就一点数没有么?
可惜,太子心里还真的没什么数。
“儿臣是闹了笑话,可那也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啊。正是因为儿臣的优秀,所以才会惹来那些人的妒忌,才会用那种肮脏不堪的计谋来对付儿臣。”
在墨元杰的心里,何尝不觉得那次的事情是丢人的,更何况他是太子,高高在上,何曾被人如此欺辱过。
可也就因为他是太子,只是太子,那些人现在都掐在东华帝的手里,到底是怎么处置的,他连知道都不知道,还被关在太子府里不让出来,他心里的意见大着呢。
加上身边那么多捧臭脚的,听多了奉承他的话,心里自然而然的,就把这一切的过错都赖在了东华帝的身上。
“那些陷害儿臣的人现在就在父皇你的手上,却从来都不曾听说你处置过他们,儿臣都已经不去计较了,父皇怎么还能因此责怪儿臣呢?”
越说,他越觉得委屈。
不都说当父母的是最爱自己孩子的人么,不都说虎毒不食子么,为什么,这件事最委屈,最受伤的吗,明明是自己,作为父亲,他还要保护那些伤害自己的人?
现在,又把自己的母后给禁足,难道他就有理了?
他自己都没个君王跟父亲的样子,还口口声声的提醒自己为人臣、为人子之道,还讲不讲理了?
“你……你给朕滚出去!”
东华帝指着门口的手都是在颤抖的,他不明白,自己一辈子文韬武略,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那些人不是不杀,而是还不到时候。
他现在内忧外患一大堆,能笼络住人心的时候,就不能散。
哪怕只是临时的利用,他也得有人用才行。
况且,什么叫没有处置,除了墨十舞跟齐家慕家的两个女人,其他的,该杀的他早就杀了。
只是,这种事情能大肆宣扬么?
即使是朝中百官都知道的事情,对外,他们还得宣称是谣传,不是事实。
要不然,皇家真的就是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了。
墨玄珲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做文章,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对手都明白了,那么,作为太子,他怎么就不明白?
东华帝这边差点气炸了肺,太子却不肯领这个命。
“不滚。”
说不过就让人滚是什么意思,这是没理可讲了,所以心虚了?
“今天要么父皇给儿臣个禁足母后的理由,要不然就解了母后跟儿臣的禁足,要不然,儿臣死也不走。”
太子觉得自己肯定是占着理,而且已经把自己的父皇给镇住了,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
多少年了,自己虽然占着太子这个位置,却一直不得东华帝的心,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
甚至,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五皇子墨元辰的眼睛瞎了,他父皇心里最中意的太子人选,肯定就是五皇子了。
他对自己,从来就没有对儿子的那种宠爱,更没像别人说的那么好听,什么寄予厚望。
这么多年他都忍了,尽心尽力的做着太子,在所有人面前扮演着好储君好儿子的形象,自己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都没说什么,他怎么就不能忍一次?
凭什么每次受委屈的都必须是自己?
他的话音才刚一落下,东华帝的茶杯也已经摔到了他的面前。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能把他气到这种程度的,太子真就是第一人了。
的确,墨元杰猜的一点都没错,他的确最中意于五皇子。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五皇子最为顺从,也不争抢,对于皇位,更是不像他这么觊觎,那虎视眈眈的模样,实在是太过难看贪婪。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他也不至于讨厌这个儿子到这种程度。
“你真的是宁可死都不肯走?”
可能真的是被气到了,东华帝的声音明显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