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伊刹邪的一巴掌,那张桌案裂变成两段,堂内的一众突厥贵族全都沉默。的娄烦关居然将他们硬生生的挡在这里,这时候,伊刹邪左下手走出一名老者,他是西突厥的大祭祀,又被伊刹邪封为左善王。
“可汗。”左善王不紧不慢的向着伊刹邪行了一礼,而后道:“沙钵咄贻误大军确实当罚,不过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拿下娄烦关进入太原郡。我部大军出现在这里,那些晋军想必已经将消息传回了长安,再过些时日,想必晋朝应该就会派遣大军过来支援,我们不可被这的关隘阻拦。”
伊刹邪点点头,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他并不怀疑晋军的战斗力,更不会觑晋军的将领。别的不,当年在西域他没少被长孙晟追着打,这次南下太原,他的信心一是建立在处罗身上,处罗的出现为他分担了不少压力。二是出其不意,晋朝绝对不会想到他们东西突厥和解联手的事情。他们更不会想到,西突厥会再次从并州南下。
“左善王有何想法。”伊刹邪双目注视着老者。
闻言,左善王分析道:“那些晋军依据关隘坚守不出,想必是清楚自身的兵力不足以对抗我们,所以他们坚守关隘等待晋朝的援军,这样看来,其实娄烦关中的晋军并不多。我们的手中并没有诸如晋军的云梯,攻城锤一类的器械,我的想法是昼夜猛攻,不给晋军休息的机会,直到将他们拖垮。”
伊刹邪蹙眉,看了看跪着的沙钵咄,言道:“可是娄烦关坚固,加之那些晋军手中还有我们不清楚的火油,若是猛攻是否会让我们损失惨重。”
左善王呵呵一笑,道:“可汗放心,此前执思骨利也曾猛攻过娄烦关,但是当时晋军并没有拿出来对抗我们。而在沙钵咄猛攻即将成功的时候他们才拿出来,想必这火油也是他们最后的手段,他们手中火油储存若是充盈,绝不会等沙钵咄的进攻快要成功才用,这样看来,其实他们手中的火油储存并不多。”
伊刹邪微微沉吟,随后颔首,“左善王的有道理,我们现在没有其他手段可以施展,更重要的是我们绝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那么,左善王以为,这次当派谁出去攻城?”
左善王伸出手指,先是一指沙钵咄,随后点零在一旁站着看戏的执思骨利,“沙钵咄与执思骨利二人此前出战皆是失利,这次就给他们二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可汗以为如何。”
闻言,沙钵咄脸上先是一喜,随后听见执思骨利又变得难看起来。而执思骨利亦是如此,他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沙钵咄,对着伊刹邪行了一礼,认真道:“可汗,这次我一个人就能拿下娄烦关,请可汗允许我打头阵。”
伊刹邪听了执思骨利的话,顿时微怒道:“执思骨利,这里是战场,什么时候轮到你挑三拣四了。你若再不放下与沙钵咄的较劲,我便将你军法处置!”
左善王插嘴道:“执思骨利,沙钵咄,我知道你二人一直在争夺突厥第一勇士的称号。不如这样,这次你二人谁先攻进娄烦关,谁就是第一勇士。”左善王看着伊刹邪,问道:“可汗,这样安排,你觉得可否?”
这样么,倒也是个法子,顺便还能激发这两人攻城的冲劲。伊刹邪微微点头,冷声道:“就照左善王这样安排,先攻进娄烦关的我亲自封他为突厥第一勇士,输的那个人军法处置!”
有奖有罚,既能激励他们也能鞭策他们。执思骨利与沙钵咄哪里还敢再半句废话,纷纷答应下来。
伊刹邪接着道:“今日沙钵咄新败,执思骨利,今夜由你来攻打娄烦关,明时再交给沙钵咄。你二人各率领一万人马前去攻打,若是到了明晚上娄烦关还没有打下来,你们二人全部军法处置!”
“是!”执思骨利与沙钵咄赶忙回答。
这次可汗是真的下了狠心,要是他们明晚上之前还拿不下娄烦关,他们两个人都要脱层皮。
两人心里暗暗的想着,仿佛心有灵犀一样互相对视一眼,随后赶忙撇开视线。
半个时辰之后,善阳县城冲出两列队伍,一列由执思骨利率领,一列由沙钵咄率领。两人骑马并肩,但是又同时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故意不去看旁边的人。
两万饶大军快速奔向娄烦关,在彻底黑下去的时候两万戎达了娄烦关外十里的地方驻扎。由于伊刹邪的命令,执思骨利率领五千人先向着娄烦关靠近,沙钵咄则留在临时驻地上等待着。
这次执思骨利学聪明了,他很清楚骑在马上攻城一点用没有,反而会让他的士卒成为活靶子,所以这次五千人全部下马步行,同时每个人都带着一面盾牌。
黑漆漆的山道,执思骨利带着人马来到娄烦关前。他对着亲兵命令道:“传令下去,所有人熄灭火把。待会儿攻城的时候记住,人与人之间距离拉开三步左右,抱着攻城木的士卒每人两面盾牌。”
亲兵领命下去,不一会儿,悉悉索索黑漆漆的身影向着娄烦关靠近。
在娄烦关城楼之上,姜承枭与赵蛟两人背靠墙壁,坐在地上,谈论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由于已经确定越国公会在明日率军抵达,他们两人都稍微放松了一下,没有前两日那么紧张。
姜承枭正在咬着生硬的面饼,这段时间吃这个,他早已经习惯,这种面饼掰断泡在清水中就着喝下去最是管饱。是的,就是掰断,虽然已经进入了初春,但是气温并没有回暖,并州这一带依旧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