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严肃了几分,身子缓缓地转向静妃娘娘,更低声地说:“静妃姐姐,你特意来此提醒禾苗,禾苗很感激,但同样的女子在后宫早已身不由己,我们之中,谁不是陛下棋盘上的棋子,他需要我们做些什么,何时会我们的意见,姐姐虽有万千宠爱,但在朝局面前,那势力实在太小了!”
静妃听了便摇了摇头,拉着禾苗的手说:“宫中的日子还很长,妹妹怎会说出这么晦涩的话来,人都要为自己过,自己活。”
“就算别人把你当作棋子,你便把自己当作棋子,你的路怎么能走得这么长,陛下下的棋绝不会比那一盘棋更长,你要做的就是那一盘棋,这样才有对等的价值!”
禾苗听了静妃的话,却是身子一颤,这些后宫女子,那个不是千锤百炼,尤其是静妃,她能守住自己那一小块天地,何尝不是一场游戏的结局。
禾苗听了静妃的话,目光却是更加鲜明,带着少女的朝气,却是看着静妃的笑容温婉。
“妹妹一个字,胜过禾苗读十年,禾苗感激妹妹!”
静妃微微摇摇头,但还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低下头摆弄手指,瞧了许久才又抬头看禾苗:“何必跟我说这些呢!”
静公主应该是这宫里年龄最大的妃子了,容月公主的年龄就像她的冬衣一样,是这宫里最难得的一道风景。
静贵人的手指在手帕上绕来绕去,看着表情,却觉得有些落寞,禾苗却没有开口说话,静贵人却说:“宫里的人,无论大小,哪怕是一只猫儿,都有各自生存的方式,禾苗入宫就是宫女,宫女的生存方式和妃子的不同!”
静妃轻轻敲了敲脑袋,带着一丝无奈的说道:“本宫年纪大了,就自封姐姐,说点小事,姐姐自当听着吧!”
禾苗伸手停了一下,却是说:“换妹妹喜欢的檀香吧,今日水汽重,去湿也不错!”
禾苗这么说,静妃也笑了笑,禾苗没有特别喜欢的香料,本来在家的时候也就是日日夜夜点些玉容香,带些甜甜的味道便好。
只是进了宫之后她就不再刻意熏香,而是一心念佛的静妃,对禾苗笑外面白雪覆盖,就笑问了这样一句。
柳醉端着檀香走了进来,放在二人身后,便是福了身子,转过身来,静妃笑道:“你还把柳醉从金贵妃身边带走,虽然这些老头子用尽了手,禾苗也是大户出身,该知道奴婢还是家生比较妥帖,尤其在宫中,贴身的人最不能马虎!”
禾苗微微摇摇头说:“姐姐误会了,禾苗从来不把她当奴仆,她曾经数次救过我的命,和旁人不一样,姐姐挂心!”
静亲王知道自己失言了,便笑着说:“难为你这样,只当本宫没有提起!”
禾苗也是有些歉意,毕竟静妃是一番好意,而且她也明白柳醉在身边她很信任她,可是她不想让柳醉一辈子在宫里,从小宫女熬成了嬷嬷,最后留在宫中这道冰冷的城墙上。
这世界太大了,她应该好好看看才是!禾苗心里是这样想的,但终究说不出话来,毕竟太过可疑,只是稍稍看了一眼柳醉消失的地方,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静妃把手放在暖炉上,轻轻地叹了口气,但还是继续说:“只是来跟姐姐讲个故事,怎么扯到身边人身上,姐姐是聪明人,有些事本宫不必说,姐姐也很清楚,只是这宫里多美人啊,有些娇媚,有些清丽,有些端庄,有些庄重,陛下哪不喜欢呢。”
“花无百日红,有个孩子傍身才是要紧,禾苗刚该纳闷,为何贵妃出身一般,在朝堂上也没有什么势力,却能在宫中与金贵妃互相制衡。“
禾苗点点头,她却是怀疑,原来淑妃也是一位女官,受宠后封为贵人,后来怀孕生下容芳公主,却是一路上升任淑妃。
“妹妹一向与世无争,但比起陛下活得最久,更懂得陛下的心意!“
静贵妃如此说,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说道:“这都是宫嫔的选择,金贵妃跋扈,后宫无人敢违抗,虽然对淑妃心生厌恶,但始终不敢动她,正是因为淑妃有容芳公主,陛下要照顾公主,自然会在一些事情上照顾她。”
静亲王就这样笑了笑,看着禾苗说:“陛下对公主是个慈父,他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宫中的险恶他怎么不知,所以他惯了淑妃,实际上是惯了容芳,金贵妃就不敢把她怎么样了!”
“她受过贵妃的苦,怎么能忍受下一个呢,比如你!“
禾苗听到这番话便微微愣了一下,她望着静妃忽然明白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不禁微微叹气。
这位妇女把大家的心都看透了。
禾苗叹了口气说:“姐姐一番教导,禾苗都记得了,宫里每天都像个故事,我们身处其中不过是个角色,找好自己的位置,就不会在这种事情招惹是非了,多谢姐姐!”
禾苗说,静妃也就起身,笑道:“姐姐今日久出,容月早睡午觉,是该找的时候了,就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禾苗还准备说些什么,静妃却转过身来对她说:“姐姐,这一番话,禾苗姐姐听了便了,宫中的日子,总得自己熬过去才知道其中的几分滋味!”
云香听了便点头示意,送静妃出去。
禾苗站在庭中听静妃最后一句话,却是微微有些不服气,此时静妃刚走出凤仪宫不久,转过身来呆呆地望着身后巍峨的殿宇,便是冷笑。
“静妃?“
静妃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