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沉睡中的郑九生口中竟传出一个女人的话语声,那声音借着郑九生的嘴巴,咿咿呀呀的发出一阵叹息,没多久,那女人的声音逐渐明晰,像是对着空气说话。
你这被子里都是什么呀?一个幽怨的女人声愤怒的吼道。
只见墙角的窗户边闪过一个黑影,紧接着窗边的蜡烛被点燃,李奇峰手中拿着点燃蜡烛的火折子,轻轻的吹了吹,随后合起来塞进袖子里。
微弱的烛光映在李奇峰的脸上,桌子上的墨镜里倒映着蜡烛,将对面床上的郑九生也显现在镜片里,只见郑九生在床上痛苦的翻动,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声音里明显能感觉到一个女人的惊恐。
坐在窗边椅子上的李奇峰则是不紧不慢的从袖口里掏出一卷白纸,轻轻的抛向了半空中。
那卷白纸像是蜉蝣于天地的一粒尘埃,更像是被风卷起的蒲公英,悬而落下,不紧不慢,在半空中缓缓漂浮。
李奇峰仍旧是不为所动,他那袖口里像是有一个百宝箱,似乎里面有取之不完的东西,只见他又从袖口里掏出一枚陶埙,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那埙声缓慢而低沉,浑厚又不失幽怨,宛如戏台上的老生,拖着厚重的嗓音,如泣如诉的演奏着戏文里的故事。
这时,放在墙边竹竿上的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打断了那陶埙带来的沉闷之声,紧接着,只见那躺在床上的郑九生,突然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就像死鱼一样,睁得老圆,嘴巴也张的大大的,仿佛此刻都能从嘴里塞进一头乳猪一般。
只见郑九生的七窍里渐渐冒出一缕青烟,跟冬天哈气时的口中冒出的雾气一样,唯独不同的是,在眼睛里,耳鼻中,也缓缓的冒着烟气。
那烟雾升腾在半空中,逐渐的显成一个人形,仔细一看,那烟雾里映射出一张女人的脸,那女人的眼中还闪烁着惊恐的神色。
还想走!李奇峰大声喊道。随即拿起墙边的竹竿,晃动着竹竿上的灰布,那灰布如同一面扇子,用力的扇动着气流,而竹竿上的虎铃,也随着竹竿的摆动,不断的摇晃,发出一阵乱响,顷刻间好不热闹。
在灰布的扇动下,那缕青烟被吹到靠近门边的方向,这时,只见刚刚悬在半空中的那卷白纸,飞速的旋转着,就像是一个风扇的背面,散发出极强的吸力,这股吸力,将空中的那缕青烟迅速的吸附在白纸上。
随后,那卷白纸快速的卷动起来,就跟盛夏时人们卷起草席一样,收拢成一滚画卷,这时,李奇峰一个箭步起身,一脚踩在窗框上,腾空一跃,翻滚到半空中,一把握住空中的画卷,随之双脚落地,稳稳地站在地面,那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的娴熟。
那画卷在李奇峰的手中拼命的扭动着,就像一条被裹在麻袋里的蛇,挣扎着想逃出来,但是没过多久,就不再动了。
这时李奇峰也长舒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就乖乖的呆在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