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现在已经是我平时睡觉的时间,但今天见到的一幕幕,让我完全没有半点睡意,脑海里一幕幕都是蛇影在晃动。
三叔带着我一路回到了他在芦苇荡旁的房子,平时多到能把人蛰疯的蚊子,今天一只都见不到。
三叔的屋子连着个木头的简易小码头,连着江口,旁边就泊着他的小帆船。三叔自己先上船,然后把我抱了下去,解开绳子,撑船往河道里边划去。
我坐在晃荡的小船横板上,看看手腕上的儿童电子表,时间显示已经到了十二点,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这个时间到江面上来。
三叔站在船头上,用长杆子划船,手里拿着手电照着水面,像是在黑漆漆的江面上寻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三叔从船舱里拿出了一个香炉,点了一支长长的香插在了香炉里,我能闻到一股香气,显然,这支香和奶奶平时点的有所不同。
它的烟不会散,而且有一种淡淡的紫色,萦绕着,向芦苇荡那边飘了过去。
娃子,能看到烟往哪儿去吗?三叔问。
我点了点头,有些奇怪,三叔他看不到吗?
往芦苇荡那里去了,叔。
三叔点点头,将船划了过去,一边不断地问我烟去的方向,调整船的位置。
等靠近了芦苇荡,三叔从布袋里拿出了一支烧了半截的白蜡烛,将它点燃,滴了两滴蜡油后黏在了船板上。
三叔,这好臭。我皱了皱鼻子,白蜡烛有点奇怪的黄色,烧起来的气味比香难闻的多。
娃子,好好看着它,可别让它灭了。三叔拍了拍我的头,一脸认真的叮嘱,臭归臭,但管用。
我不太懂三叔说的管用是什么意思,但三叔这么说了,我也就乖乖听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有些发绿的火苗。
说来也怪,江面上一缕风都没有,但当船划进芦苇荡,那蜡烛的火却诡异地摇晃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人在故意吹它似的。
我连忙伸出双手护在烛火旁边,火苗这才稳定了下来,但我却觉得更怪异了,这有些绿油油的火苗,一点儿也不烫人。
三叔一直看着前边,用手电照着黑漆漆的水面。
船越往葫芦口的江口走,三叔的脸色就越差。行了一段,蜡烛的烛火又晃了起来,这次不管我怎么挡风都没用,吓的我连忙叫三叔:三叔,三叔,要灭了!
这时,小船的船底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轻轻咯了一声。也就在这时,绿油油的火苗,忽的一下彻底熄灭,成了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