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之王张老爷很快就求仁得仁了,几个小时后,林知府亲自带人赶到,宣布张老爷强抢民女、鱼肉乡里的罪行被告发了,和几个儿子一起给押到了盐城,苦头可有他吃的了。不过他毕竟是八旬老翁了,很多罪责是可以免的,所以最终也没判刑,只是罚款,罚一大笔钱。这笔钱他把所有家当都拿出来也不够,只好贱卖房子、店铺、田产来筹,价钱还开得很低,不低不行,这地方太穷了,不低根本就没人买得起。
李思明自然不会跟他客气,以低得可笑的价钱把他的宅子、田产、店铺什么的通通给买了下来,几天后便以主人的姿态堂儿皇之的住进了张家大宅。至于张老爷他们最终去了哪里……
没有人关心,死了也没人可怜。怨谁呢?要怪就怪他们不长眼,得罪了自己根本就得罪不起的人。
随手就捏死了一条臭虫,并且以低廉得可笑的价格弄到了一份不薄的资产,李思明心情舒畅。那些拖拉机测试的结果让他心情更加舒畅:性能非常好,而且非常的耐操。开心之下他大笔一挥,签下了订购五百辆的合同,莱茵哈特大为开心,那张被蚊子叮得跟在水里泡了一周的猪头似的的脸都笑开了花。
接下来就真的要干正事了。李思明对陈其美说:“老陈,让你的人到徐州、宿豫、宿州、淮南、淮北、蚌埠一带去招工,最好是无地的贫民,越多越好。”
陈其美问:“招工好办,问题是以什么理由招工?”
李思明说:“修水渠,一条三百多里长的水渠。”
陈其美:“……”
这个混蛋要么就不做正事,一做就吓死人的节奏啊!
招工这种事情对青帮来说再轻松不过了,因为青帮绝大多数帮众都是贫民,只需要跟各分舵说一声,然后发动帮众一个拉十个,轻轻松松,根本就难不住老陈。
“然后你派人回一趟上海,向洋行购买米面……不要问我多少斤,咱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咱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得惊天动地。马马虎虎,先给我来三千吨……啥?你不知道三千吨是多少?两千斤是一吨,自己算。然后再来几十吨咸鱼、咸牛肉干之类的玩意儿,这个找英国佬买,他们有的是。买好之后就用船运到盐城来。”
陈其美问:“要不要一百几十万银元过来?招了这么多工人,肯定得发工钱的吧,不发工钱可不行。”
李思明摆手:“不用,我只保证那些工人能吃饱饭,但不会有一分钱的工资,报酬什么的,等修完水渠了再说。”
陈其美有点担心:“这样行吗?”
李思明说:“没问题的,去吧。”
他不想发工资,一来是因为每个月甚至每天发一次工资实在是件麻烦的事情,二来,如果每个月甚至每天发工资那肯定要被工头上下其手从中大扣特扣的,还不如等到完工了再直接发给那些工人。
招工工作就这样展开了,青帮在苏北、皖南一带有点名气的人物变得异常活跃,频繁出入那些无地贫民的聚居地,在那里大肆招工。这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现在徐州、宿州一带正在闹水灾呢,别说无地贫民,就连有地的农民都愁眉苦脸,辛辛苦苦种的麦子大多都泡烂了,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哟!现在有人过来招工,他们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踊跃跑过来报名……没工资?没工资怎么了?能包吃饱就很不错啦!接下来的几个月就算有钱也买不起食物的!
不过第一批跑到盐城来报到的不是那些灾区的灾民,而是淮安、宿豫、徐州境内的漕工。此时漕粮海运也才不到六十年,在这六十年里,漕运和海运一直并存的,一开始漕工们好歹还有碗饭吃,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西方货轮加入竞争行列,他们的日子也就越来越难过了————论运输能力,那些漕工们用了一千多年的沙船怎么可能争得过一艘就能装几百吨上千吨甚至数千吨的大货轮?论效率,在淤塞严重的大运河中艰难前行的沙船,拿头来跟在蒸汽机驱运下乘风破浪的轮船争?这场竞争纯粹一边倒,漕工们输得很惨,勉强支撑到现在,连吃饭都很成问题了。漕工跟青帮都或多或少有点关系的,有好事青帮自然会关照他们,漕工们得知:帮主跟人合伙几乎把整个盐城和半个淮安给买下来了,准备在这两个地区开垦数百万亩良田,把这些田分给大家种!这样的好事漕工们自然非常积极,争先恐后的跑过来了。
对于这些有组织有纪律、身体强壮、能吃苦的漕工,李思明自然是举双手欢迎的,将来要给大清王朝送终的话,这些漕工可是最理想的兵源,收下收下,来多少收下多少!
招工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他整天带着莱茵哈特公爵和一个勘测小队,四处丈量勘测,规划着大渠的路线。他指着正翻涌着滔天骇浪的洪泽湖对莱茵哈特说:“我要把这里的水引到那片遍布着盐霜的土地去,把它们灌成一年两熟的良田。”
莱茵哈特睨了他一眼:“其实你最想做的还是让这个可怕的大湖的水能够从更便捷的通道进入大海,不要继续祸害淮南和苏北吧?黄河把淮河的出海口给抢了,淮河出不了海,便在苏北、安徽肆虐,这个我是知道的,你是想重新挖通淮河的出海口。”
李思明摆摆手,说:“这个是顺带的啦,我其实就是单纯的想把那些盐碱地给灌成良田。”
莱茵哈特说:“口是心非!”
这是个相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