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横叹了口气,无奈开口,“大爷,您也讲讲道理好不好,钱货两清的事情,您怎么能过后反悔呢?”
杨振坤气得鼻孔随着呼吸微张,“别跟老子来这套,退钱,你这破古墨爱卖给谁卖给谁!”
赵横拿起被老头子扔在桌子上的古墨,仔细的的打量了一翻,说,“大爷,我先前的确卖给您一块古墨,但那是真品,可不是现在您给我的这块赝品啊。
您这么大的岁数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这不是坑人吗!”
果然,他话音刚落,就听者看热闹的人都纷纷搭腔。
“原来是拿着赝品过来退货啊。”
“这人还真是不要脸,让人大开眼界。”
“可不是,在古玩界打眼了不丢人,若是走旁门左道,那才真正让人看不起呢。”
赵横神情委屈至极,他的人缘在淘金市场可以说是相当的好了,这事儿一出,杨振坤一下子成了大家讨伐的对象。
杨振坤气的胡子都快竖起来了,“你们一个个的糊涂虫,这家老板黑心肝着呢,等你们上当,就知道了!”
“我说你这老头怎么还诅咒人呢。”
“自己买了东西然后换成赝品过来退货,还有理了!”
杨振坤差点儿没被大家吐沫星子淹死的时候,陈一凡还在认真的观看着铺子里所有的商品。
而他的行为也引起了赵横的注意,这个跟着来的小子莫不是个行家?
一身说不出牌子的破旧衣服,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配着普通的白体恤,这样打扮的人在码头那边一抓一大把,岁数好像小了些,怎么看都不像啊!
“徒弟,你上!”
杨振坤一把拽过陈一凡,自己则是直接躲在陈一凡的身后,要多怂有多怂。
赵横从上到下将陈一凡打量个遍,他为人谨慎,并没有因为陈一凡的穿着而轻视他。
“小伙子,你是他徒弟吧,咱做人要讲良心,你们可不能仗着他年纪大,就坑我啊。”赵横就是不承认这古墨是他们家的。
隔壁摊位的老板嗤笑道,“赵横,你跟他们客气什么,定是穷疯了,做这种坑人是事情!
你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收破烂的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收破烂的?”陈一凡讶异,“老板果然是慧眼。”
那人一楞,还真是收破烂的啊!
陈一凡嘴角微微挑起,“我们今天过来可不是闹事的,是过来买东西的。”
“啥?”
“不是闹事?”
众人懵逼。
赵横也纳闷儿了,他试探着问了一句,“那这位大爷……”
陈一凡似笑非笑,指了指自己的头,“我师父,他这儿有病。”
杨振坤立刻跳了出来,“我啥时候……”
“恩?”陈一凡外头,眼尾一扫。
杨振坤立刻缩着脖子,碎碎念着,“有病就有病,我自己会治,我是神医……”
众人了然,果然是有病。
陈一凡继续说,“那块古墨,我师父很满意,觉得老板也是实在人,这才又来了,对待回头客,老板可要优惠啊。”
“那是自然的。”赵横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反而是更慎重起来。
自己卖的古墨分明就是假的,这小子竟然这样说,怕是有备而来。
估计真的是个行家,奔着捡漏回本儿来的。
赵横想起刚才陈一凡进店时的行为,心中有了计较。
“小伙子这边挑。”他笑的见牙不见眼。
陈一凡在店里转悠了一圈,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最后目光落在一把折扇,“老板,我就要这把折扇。”
赵横一楞,这小子竟然看中了这把近代的折扇,难道其中有什么典故不成?
那个年代的确有很多爱国人士都会把绝命家书藏在扇面中。
他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将姿态摆的极低,“小伙子,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把折扇已经有人交了定金了,要不,你在看看别的?”
陈一凡满脸失望的将扇子放下,“这样啊,还真是遗憾。
那这个笔洗呢,看上去有些年代了,标价七百也合理,我买这个吧。”
赵横又说,“小伙子,这个笔洗就是因为年代长了,所以底座有一点残缺,我可不能卖你一个残次品啊。”
“老板还真是实在人。”
陈一凡眸子幽深,意有所指。
“那这块怀表……”
陈一凡先后在铺子中看中了好几件商品,可是却都被赵横以各种借口搪塞了过去。
“老板,我说你不会是故意的吧,难不成你的东西真有问题,所以心虚?否则为什么我要买哪个,你却都不卖给我!没见过上门的买卖往外推的。”
陈一凡佯装恼怒,声音也是不自觉的拔高。
陈一凡话落,周围的人果然将质疑的目光投向赵横。
赵横看着挺实在的,即使有纠纷,他也能很快摆平,可是今天,他好像真的有些不正常。
“你胡说什么!”
赵横被人戳中了心思,面上难堪,却强压着火气,他可不想自己苦心经营的人设就这样崩塌,“我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问题,这些物件是真的有主儿了。”
赵横在柜台里扫了一圈,除了陈一凡要的那几个和最值钱的那几个,就剩那东西了。
他直接将角落里最不起眼的那个鼻烟壶扔给了陈一凡,“这个鼻烟壶卖给你吧,这个可是好东西,不是老顾客,我都不卖的。”
陈一凡眸子悠的一亮,成了!
做了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