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做事好汉当!这件事是我领着弟兄们干下的,要杀要剐我一人扛着,和这几个兄弟无关!就算要吃枪子枪毙,也有我一个人担了!”这位好汉摇头晃脑地说着,好一副义薄云天盖世豪侠的模样。..,
“胡闹!你,哪有一点革命军人的做派?你这是土匪,强盗作风!”伍书记长气得忍不住大声斥责,说完了,才想起来高全还在现场呢,赶紧过来解释:“军座,这个人太不像话了,土匪习气太重,卑职一时没忍住,请军座见谅。”
这位书记长倒是正义感颇强,只是书卷气太重了些,有点书呆子的气质,不知道委座怎么给自己派过来个这种人?难道是知道咱队伍里大老粗太多,专门弄过来个文化人,来提高文化水平来了?这位伍书记长倒是蛮适合当扫盲班的教授的!
“伍书记长正义感强烈,正是我辈学习的楷模,没有什么好见谅的。好了,这件案件比较特殊,金飞龙!”高全冲着门口方向一声大喊。
金飞龙应声跑了进来,他正在门口等的抓耳挠腮的,却还不敢进去,军座在审案,他进去干嘛?旁听吗?
“这个刑堂是你摆的吧?你准备怎么处罚这几个士兵呀?”一看这屋里的摆设,就知道是金飞龙这个老贼头干出来的。私设公堂,他以为这还是他在飞云岭上当大寨主的时候呀?
金飞龙看了看在场中跪着的那六个人,一咬牙,大声对着高全,也是对着伍广兴说道:“沙占宝盗窃财物,打伤百姓,违犯军法,坏我军威,理应承受三刀六洞之刑!其余五人为帮凶,每人抽三十鞭子,剁去小指一根!”
“私刑!这是私刑!军队里禁止设私刑!金团长,你这是违反军纪的!这六个人既然是现职军人,就应该送交军事法庭审判,经过审理之后才能定罪!”伍广兴的书呆子脾气又犯了,大声地对私刑设立者金飞龙提出了抗议。
高全一抬手,伍书记长的话音就戛然而止了,以前还没发现,这书呆子怎么这么会吵呢?“你准备在哪儿执行?就在这儿吗?”这话问的是金飞龙。
“啊,是啊。”金飞龙纳闷了,这在哪儿执行,还有区别吗?就算要宰了这几个小子,那也是家丑,家丑不可外扬,当然要在家里执行了。营房就是当兵的家,不在这儿在那儿?
“叫我说呀,这还不够!”高全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在场的人全都脸se一变,场中跪着的六个人脸刷就白了,刚才那个自称好汉做事好担当的沙占宝也不再淡定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高全,不知道从军座嘴里能吐出什么样的恐怖刑法来。
“光是罚了他们几个,人家老乡被他们打伤了,治疗费怎么算?疗伤期间就不能工作了,误工的损失由谁来付?这些都要算!当然,那个什么三刀六洞的,既然伍书记长认为不可,那就不要搞了。”
伍书记长心里觉得挺美,自己的话终于受到军座重视了,是个好开端!
“让这六个人把衣服穿上,带到营门口,就在老乡们面前,沙占宝打十军棍,其余每人五军棍!”沙占宝心里猛地一喜,这可比三刀六洞要强太多了!
“赔偿受伤的老乡父子大洋一百块!”
“啊!”除了伍书记长,在场的人一片惊呼!一百块大洋,能买多少东西?要是有人给我一百大洋,我也愿意让人家揍一顿!不过这话却没人敢当着高全的面说。
“六个人,每人扣军饷半年!不够一百大洋的,金团长和钱旅长凑!这六个人是你们手下的兵,驭下不严的责任,你们二位也跑不了!”高全几句话拍了板,眼睛从几名当事人,以及金飞龙和钱四喜脸上一扫而过。委座曾经说他驭下不严,这才几天呐,就变成他教育别人的话了。
金飞龙的嘴角都快咧过下巴颏了,一百块大洋呀!这六个小子半年的军饷全加起来连一半都不到,剩下的那六七十块可全都要掏他的腰包呀!钱四喜?那个吝啬鬼,一个铜板他都不会出!说到底,坑的就是他金飞龙一个人!
“现在,你们六位可以起来了,穿上衣服,到营门口集合,准备领刑!金团长、钱旅长,麻烦两位赶紧筹钱,现在我就要去把一百块大洋交给那两位老乡了,至于这六位兄弟的军饷嘛,反正是要过你们二位的手,直接扣下来就得了。都是自家兄弟,利息什么的,就不要算了吧?”
直接扣?当然要直接扣!还指望金团长今后会给他们发饷钱吗?金飞龙的一双狼眼恶狠狠地扫过那六个人,心里已经盘算着今后这十年是不用再给他们开饷了。
“军座,能不能在这儿执行?就算多打几下也行呀。”领头的沙占宝恳求高全。
看不出来这小子竟然也会知道要面子?高全有点奇怪了。“你也知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还去偷人家的羊?你还打人家爷俩?这事没得商量,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钱四喜,去准备军棍!”
五百军虽说和桐柏山区的百姓处的比较融洽,可这年月当兵的凶名在外,又有几个老百姓敢真的去惹怒军队?所以,军营门口这儿围观的人不少,喊口号、打横幅的却是一个也没有,只有那倒霉的父子俩躺在担架上哼哼。为了讨回公道,这俩人连在家养病都顾不上了。
“好了好了,人出来了!”军营里出现一大群人往门口这边走过来,军营外面的人群一阵sao动,毕竟看热闹的人多,发现事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