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泪水和笑容，惊恐和解脱交织在一块儿，使这张小脸显得那么我见犹怜，看得方枘心都要化了。
“方兄弟，是你整得吧？”
正关闭“绘绘”的方枘，被粗声大气在耳边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方枘挑着眉头问：“杜总，你不是去救人了吗，跑我这儿来干嘛？”
杜阳笙四顾了下，说：“你弄得动静这么大，让我怎么去救人？”
方枘看了看，不由笑了。
他身边细少飞扬，盘绕了一整圈。而且，身边的沙子陷下了一米多深，使得自己和杜阳笙陷在一个直径两米的沙坑里。
“学艺不精，让方总见笑了。”方枘难为情地说。
杜阳笙皱着脸，说：“好兄弟，你别这样谦虚好吗？很打脸很难受知道吗？”
沙滩上几个休闲的人也在坑边往里控望，心道光天化日之下，这一男一男窝在里面干什么勾当？
坑沿处传来了中年男人的喝骂声，被他拽着手腕的小女孩儿偎下身子打着拖，嚷着要去救人。
她终于挣脱了父亲的手，跑到沙坑边，伏下，伸下了一条细嫩的手臂。
方枘矮着身子，背抵在沙壁上，露出一副惊慌的模样，他问小女孩：
“你这是……”
“大哥哥，我来救你。”
“行吗？你……”方枘指着她的小胳膊，很没信心。
“那好。”方枘伸出戴着画壁的手，和小女孩的嫩酥小手掌紧紧握在一起。
“大哥哥你往上拱啊！”小女孩脸憋得通红，觉得手臂都要被坠断了，但她咬得牙不哭。
杜阳笙闷哼了声，从坑洞里爬了出来，退行几米后，选了个角度，卡地一声拍下了这绝美的画面。
照片通过转发，到了卡嘉的朋友圈里。
她端详了一会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首先，她联想到了凡·艾克的油画《圣母与圣婴》。
而记忆深处，有一丝光亮在黑暗中沉沉浮浮，当她想要集中意念去捕捉时，光亮蓦然消失，只留下一声从岁月深潭中泛上来的凄厉的嘶喊：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