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咳了声,避开钟灵幽怨的视线,咬牙狠狠心反问道:你信过我吗?
钟灵俯下身,长发拂过我的脸,摘下吊坠挂在我脖子上。
你是我夫君,我从未想过要瞒你什么。
说完,钟灵扭转身子进入雨伞中,似乎与我多说一句都觉得伤心般,走得时候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坐在地上,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起来似的,疼的要命。
我没有不信她,只是气她什么都不告诉我!
扯下脖子上的吊坠,窝在掌心中,阵阵凉意直逼心口,冷的我瑟瑟发抖。
连忙松手,吊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余音响了很久才散去。
我细细打量着吊坠,它的形状极其特别,乌黑的色泽下夹杂着一丝丝骨质般的纹路,看着像是哨子,但只有一个头。
凑近闻了闻,哨子散发着骨头老朽的气味。
我犹豫了下,拿起哨子,对着灯光,通透晶亮,摸在手里,圆润光滑,极其漂亮。
这么精致的东西,看着就不像是世间物!
老婆,这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东西吗?熟悉了哨子的温度后,我窝在手里把玩了会。
只有一个口子的哨子,吹不响,但我还是好奇的放到嘴巴吹了起来。
果然没有声音,可没多一会,屋里起了一阵阴风,搁在床上的雨伞不断蹦跶着。
阴风绕着我转了几圈后,渐渐散去,雨伞也跟着安静下来。
这绝不是什么巧合!
我惊讶的瞪着手里的哨子,呆了几秒钟,我重新吹起哨子。
这回我看的真切,阴风中夹杂着若隐若现的影子。
怀里的鎏煞忽然躁动起来,扑打着翅膀,硬是撞开容器的盖子,从里面飞出来,绕着我转了好几圈,落在了哨子上。
看着鎏煞小心翼翼的用触角碰触着哨子,轻柔细腻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类似情人间的爱抚,那种亲昵的呵护,又像是许久未见的好友。
我试着伸出手指,鎏煞煽动了几下翅膀飞了过来,同样用它的触角蹭了蹭,乖乖的回到容器中。
我记得钟灵说过鎏煞是什么主的灵宠,看着它对这骨哨如此亲密,难不成这哨子是那位什么主的?
想到这,我敲了敲雨伞,我从没怀疑过你,只是气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会担心!宋轶世不是什么一般的厉鬼,它的道行岂是你一人能抵的?
钟灵哼了声,我扯了下嘴角,抚摸着伞柄,怕你受伤,怕我没法保护你!
谁要你保护了!钟灵从我背后钻了出来,嘟起的踩着我肩膀落在了床上。
见她肯出来跟我说话,我心情顿时好了一大半,嬉皮笑脸的凑到她跟前,好!为夫的要娘子保护,没有你,我这会可就真挂在了碴子沟了。
钟灵白了我一眼,纤细的手指戳着我眉心,知道就好!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张家人代代出能人,到了你这,啥都不是!我要再不上点心,张家岂不是在你这就败了!
我嘿嘿笑着坐到钟灵身边,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啊!
钟灵哼了声,让我戴上骨哨。
数落了我几句后,倒也没再隐瞒!
跟着我来羊城确实是为了这骨哨而来,这哨子可不是普通的玩意,它取自于万鬼之主的一截腿骨。
万鬼之主?
那岂不是比阎王也还大的官!要说阎王是当朝宰相,那万鬼之主就是一朝之王,整个阴间都是它的!
钟灵噗嗤笑出声,它要听到你这么说,气的都能从棺材里爬出来!
我啧啧两声,心里不服气的想着,这都是鬼王了,还趟什么棺材!
钟灵敲了下我脑袋,憋着嘴道:你可不许这么说!它是我的恩人。
这个我知道,没有万鬼之主,就不会有现在的钟灵。
当年万鬼之主替我报了仇,作为条件,我要替它找回它的魂骨。
我低头看着胸前的骨哨,这是用万鬼之主的腿骨制成, 这就是魂骨?
钟灵点点头,关于万鬼之主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在逃亡的时候,刚好遇上万鬼抬棺,送万鬼之主入山休眠。
作为复仇的代价,钟灵替万鬼之主收集它遗失在外的六块魂骨!
说实话,钟灵并没想到会嫁给我,要不是我冲撞了塔山下的阴魂,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跟我有瓜葛!
来到羊城,钟灵便感应到了魂骨的存在。
几次离开我都是为了寻找魂骨,直到前不久,我见过宋轶世后,钟灵才确定魂骨的下落。
我利用你,你也不生气?
气啊,可那又能怎样?谁让你是我媳妇呢!
这话我没说出口,只是沉默的低下头!
打从一开始,这女人就知道七星墓是个幌子,宋轶世放出来迷惑我的烟雾弹,她不说清楚,还跟着我去了碴子沟,为的就是进入地宫找魂骨!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宋轶世为什么要把我骗到那里,他想要我的命,随时随地都能动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布下那么大的局,只为了让我成为阴商,然后再干掉我,他图啥?
阴德!
钟灵瞅着我胸口的魂骨,解开我心里的疑团。
活人做好事叫积善功德,死人称其为阴德。两者的意思差不多,但用起来却差很多。
人活着的时候积下的功德,为的是投个好胎。死人积阴德,那是为了修炼!
阴德在地府可是件好东西,用在鬼道上,那是提升修炼的最佳上品。比如说,一只修为较低的鬼物吞噬阴德深后的魂